正当池怀音怔楞的时候,他却冷不防对她一笑,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以那样温柔又戏谑的表情。

    那一笑,好像春天的风拂面,让池怀音的心跳瞬间鼓噪了起来。

    “社会主义万岁!”

    他突然举起了右手,高喊一声,几步从池怀音身边跑过,甚至连头也没回。

    群情激奋之中,他又跑进另一圈集会的人堆里,又带起一波新的错愕和震惊。

    总之,那一天,学校里只有两件大事广为流传。

    第一,苏联解体了。

    第二,冶金系的研究生季时禹,裸奔了。

    ……

    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那种安静的氛围很适合池怀音认真思考。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双手按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脯。

    真奇怪,池怀音觉得自己的气味有些不同以往。

    回想昨夜,她仍然觉得荒唐。

    原本是准备走回学校,怎么最后改道去了那么不应该的地方。

    她的性格不适合,家教不允许,她和季时禹的关系,更是不该这么做。

    可酒精是罪恶的,她甚至想不起到底是谁主动比较多,总之,就是很荒唐地发生了。

    那么浓烈的酒味,可偏偏脑子却是清醒得狠。

    池怀音始终记得眼前的场景。

    窗外树影摇曳,屋内没有开灯,只剩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将屋内的气氛塑造得更加暧昧。

    皎洁的月光如同一层轻薄的纱,淡淡笼罩着一切。

    光影交错斑驳,叠落有致,将季时禹原本就好看的五官,勾勒得如梦似幻。

    屋内很安静,床头的时钟规律地走动,滴答、滴答,清浅回荡。

    池怀音能听见自己失控的心跳,以及季时禹粗重的呼吸。

    两个人稍微一动,不怎么结实的床就会跟着暧昧地一响,更是勾得人丧失理智,只是任由荷尔蒙支配行为。

    时间回溯,池怀音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漫不经心挑开她的衬衣纽扣。

    如果当时的季时禹还只是小坏,那么如今的季时禹,已经彻底坏透了。

    池怀音还是和当年一样紧张,他的手却不似当年那样停下来。

    一颗、两颗、三颗……

    “让我看看,这是谁?”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缠绵,低沉如钟,一下一下敲进了池怀音的心里。

    他以一种很温柔的力度,耐心又细致地捋着池怀音的碎发,半晌,突然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种湿热的触觉让她全身都跟着颤栗。

    “原来是院长的女儿。”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睡了院长的女儿,会有什么后果?院长会把我开除吗?”

    而她做了什么?

    她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像花一样,为他绽放。

    那一夜,剩下的全部回忆,也许只有疼了。

    池怀音想,如果注定是深渊,她选择与他共沉沦……

    池怀音用被子蒙住脸,她想过季时禹打赌赌赢了,会把这个结果告诉那帮臭男生,也许很多人会知道她池怀音喝醉了酒投怀送抱。

    可是季时禹没有这么做,他以打赌输掉的方式自我惩罚。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那个年代,女孩子没有太过于离经叛道的,偶有比较开放的姑娘,都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以池怀音的薄脸皮,她根本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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