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温差较大,池怀音刷个牙都要披个厚外套。

    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池怀音连刷牙都觉得冰得牙龈好疼。

    池怀音特别怕冷,她一边刷牙一边想,南方连雪都不下,尚且这么冷,北方人是怎么过的?

    她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身边就多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季时禹不知道是怎么的,起来刷牙,就只穿了一件睡觉的长袖长裤单衫,这会儿冻得直哆嗦。

    他那狼狈的样子,看上去哪还有平时“季总”的样子,完全幼稚得像个大男孩。

    季时禹和她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怕冷。

    他一边发抖,一边坚持着打开了水龙头。

    “这天气真是绝了,居然这么冷。”

    池怀音手上顿了顿,顾不得嘴里的牙膏沫,无情地嘲笑:“是你绝了吧,大冬天的,单衣单裤就跑下楼刷牙。”

    季时禹来回跺着脚,见池怀音一脸冷静地刷着牙,坏心顿起,趁她不备,他突然就把她整个抱了起来,像无尾熊一样把池怀音紧紧环住。

    “好神奇,居然瞬间就不冷了。”

    池怀音原本在刷牙,没想到季时禹会突然抱过来,左手的漱口水泼了一半,有些淋在她手上,有的泼到了季时禹的胳膊上,浸湿了他的薄衫。

    她不过是手上被冰水淋过,都凉得透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真的不知道季时禹是怎么忍着的,衣服都湿了,也不放手。

    只能说明男人真的是色到极点的动物,只要能占便宜,跳冰洞估计也是义无反顾了。

    池怀音嫌弃地用手肘顶了顶季时禹的胸膛,严肃地斥责他:“放开我。”

    她一激动,还喷了不少牙膏沫到他脸上。

    池怀音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恶心,他倒是一点都不嫌弃,咧着一张嘴笑着。

    表情那么满足又十分珍惜。

    “马上要过年了,真想把你也一起打包行李,带回家。”他低沉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池怀音被他说得面上有些红,有些别扭,一嘴牙膏沫,含糊着说道:“春节又不长,也就十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天就是三十年了。”

    池怀音被他说得忍不出笑出声,又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别闹了。”

    大家都没有起床,两人在楼下腻歪,也没有人发现。

    季时禹像吃错了药一样,抱了许久才舍得把池怀音放开。

    两人并排站在水池边刷牙,池怀音怕他又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赶紧漱完口准备上楼。

    她刚拿着自己的牙刷和漱口杯要走,就被季时禹拦腰抱住。

    两人正你抱我挡,跟麻花一样,扭在一处,眼里心里都只能看见彼此,以至于身后来了一对不速之客,也没有发现……

    池怀音发誓,那一定是她人生最害怕,也最紧张的时刻。

    1996年2月15日,她辞了高知铁饭碗工作,下海跟着季时禹创业的事终于暴露。

    池父池母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一声不吭,就直接到上沙镇来了,当场捉了个现行。

    最最难堪的是,他们来的时候,季时禹正抱着池怀音,饶是再没脸没皮的人,被父母撞见这种场面,也会感觉到尴尬。

    更何况,池父对季时禹有多讨厌,她是最清楚的。

    池家家教森严,池父可以容忍她的一切任性和叛逆,但是有一样事,是绝对忍不了的。

    那就是撒谎。

    池怀音为了季时禹,在池父面前撒了多少弥天大谎,池父就有多厌恶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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