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经济时代,没有大力发展森城的时候,他们的家庭还能帮助他们在森城立足。如今森城高速发展,已经跻身国内超一线城市,他们的家庭,根本不可能在森城为他们造福什么了。

    年前他曾亲眼看到池怀音的爸爸是怎么痛打了季时禹,也知道季时禹立下的军令状。他和自己没有区别,他们都需要钱。

    如果让他先来帮助自己,那根本是不公平的。

    赵一洋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季时禹办公室后面的那一幅字,那是他们刚下海的时候,找森城一个著名的书法家写的。

    ——长河电池。

    这四个字,承载着所有人的梦想。

    半晌,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季时禹说:“老季,我是来辞职的。”

    ……

    季时禹和赵一洋多少年的兄弟,任何时候和他说话,都是完全放松的状态。他来了,他头都不抬,可以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是多年的默契,和绝不会互相计较的信任。

    所以,当赵一洋说要辞职的时候,季时禹脸上原本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完全定住了。手上的钢笔帽也不小心往前戳了一下,把原本平整的合同戳出一个光溜溜的印子。

    季时禹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赵一洋:“你说什么?”

    赵一洋的样子有些狼狈,整个人瘦了很多,头发也是许久没剪的样子,双眼布满了血丝,胡子拉碴。良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是来辞职的。”

    再听一遍,季时禹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下一刻,他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去。

    安静的办公室里,季时禹低沉的声音回荡。

    “为什么?”

    赵一洋的表情有些痛苦,考虑了一阵,他开始摸自己口袋里的烟,摸了半天,才想起来烟已经抽完了,又无措地放下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

    “江甜怀孕了,她爸妈说,不结婚,就带她去打胎。”

    赵一洋低下头去:“她爸妈已经不错了,接受我没钱没背景没房,要求也不高,只要我去海城,找个稳定的工作,就行了。”

    赵一洋的声音含着几分无奈:“我在森城,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方式了。”他顿了顿声,几分不甘心:“我能等,孩子不能等。”

    季时禹对赵一洋的情况也清楚。江甜家是海城人,他们家本来就有些排外,对江甜找了个外地的很不满,这个外地人还要把女儿拐到外地生活,自然是摆高了姿态,一直在给赵一洋施压。

    当初赵一洋再等一年,就能得到理工大的分房资格,原本按计划,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赵一洋就能有住房,也就完成了江甜父母的要求。

    是他鼓动了赵一洋辞职,让他失去了分房资格。

    如今他陷入这种局面,季时禹如果不闻不问,他还能算是个人么?

    “她爸妈有没有说别的方案?能留在森城的?”

    赵一洋目光纠结,半晌才说:“还是那句话,在森城有个家。但是这不可能完成了,大新的尾款至少要下半年才能到手。我算过了,把尾款加上,我们俩的分红加起来只能买一套。我的分红,还远着。”

    季时禹听到这里,心里蓦地一沉。

    公司的财务状况,和每个股东能分的钱都是一笔明账。

    房屋贷款在那时还不普及,只有极少数银行可以做,且审核严格,以他们公司目前的资质,基本上是申请不下来的。赵一洋对此很着急,所以比谁都努力开拓公司的业务。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幅田地,慢慢来已经不可能,只能季时禹给他凑钱。

    可是季时禹这一头,一样是泥菩萨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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