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杀人犯微微偏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温柔又黏腻的笑容:“凌宥,我一直在这儿呢。”
与此同时,他扣动了扳机。
凌幼灵跟着枪声重重地一抖。
“那么早我就劝过你了。凌宥,明明那么早,我就说过不要靠近他。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吴欺这么好吗?”他的喉咙干干的,每一个字都尖锐嘶哑:“我们,为了他吵架了,你记得吗?还有,那次图书馆,为了救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他斜睨凌幼灵失魂落魄的模样,表情突然变得阴狠起来:“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血,血在浸染着吴欺白色的校服。
可凌幼灵的脸上,没有残存一丝的血色。
“我不相信顾九歌会做这样的事,你骗我!在你愤怒时会代替你的季眠去哪了?你不是说他会吸收你的痛苦吗?你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她盯住吴欺窝在地板上的身影,嘴唇慢慢地努动着。
“对不起啊,凌宥。季眠,也是我。”他把沉重的手.枪塞到了她的手上,接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对不起,”他重复了一次,“我没有告诉你,顾九歌和季眠已经融合了。”
他的声音空空的,连这样小的房间都填不满:“我总想着,为自己留下一个开脱的理由。那样,我们之间说不定能等来一个好结局呢。”
顾九歌还有季眠,他们都不喜欢坦诚。
他们自己的心里知道,剥掉虚假的外衣,在那一层漂亮皮囊下的灵魂,是一个多么不招人喜欢的垃圾货色。
“我想不缠着你,我想不爱你,我想不要再给你添麻烦了。可是,你也知道的吧,我没法阻止自己这么做。”
季眠和顾九歌都有病,病娇的病,病入膏肓的病,这病属于不治之症。
“我答应过你再也不自杀,所以,由凌宥来杀了我吧。这一次,再不会有讨厌的东西回来了。”他闭上眼睛,仿佛前段时间跟她索吻那样的,安静而乖巧。
得了吧,乖巧?!这一番:你不爱我我就死给你看的话,他还真当自己有理了?
凌幼灵把手.枪放到远远的地上,去查看吴欺的伤势。
偷听声音的始作俑者推断着她的动作,心里酸酸的。
“为什么会这样!”
——是在和我说话吗。听到凌宥的惊呼,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画面差点没让他一个冲动上去给吴欺补两枪。
吴欺的眼睛紧闭,衣领大开,凌幼灵压在他的身上,指尖点着他的锁骨反反复复地摸索。
丫的!老子虽然快死了,但死前必须要把这奸夫崩了,一起带走!
——暴躁的犯罪分子迅速地做了这个决策。
不过,他的动作没有凌幼灵迅速。
上一秒她还在吴欺身上趴着,下一秒她已经夺门而出。
重点是……
独自夺门而出……
是的,她把病号和临刑犯都一并遗忘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凌幼灵想要帮吴欺止血,扯开他的校服发现他伤的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子弹从吴欺的手臂旁擦过,只伤到一点皮肉。
这说明那个现在不知该叫季眠还是顾九歌的混蛋开枪时候还是残存一些理智的,说到底就是吃醋了想要狠狠震慑一下她罢了。
正当凌幼灵松一口气的时候,她却在无意中看见了比吴欺的身体上有一抹比血更艳的红色。
那是位于他锁骨下方的,一根红线。
正是那个,属于地下实验室的标识。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