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阿越……你醒了?”顾念惊喜地叫了起来。
萧越的眼睛慢慢掀开,仿佛努力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虚弱,“念念……”
顾念哽咽的‘嗯’了一声,想要抿唇微笑,可喉咙梗着,让她笑不出来,只是心头狂喜,不过,清醒了一会的萧越,看了一眼顾念,又沉沉睡去。
虽然只是短暂的醒来,顾念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来,她用帕子擦干净萧越嘴角的药汁,握着他的手,靠在床边,慢慢的有些坚持不住。
等到顾念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色昏暗。
原来天已经黑了下来,自己睡了多久?
她四处看看,那生病的人呢?怎么变成她睡在床上了?她怎么睡的这样死?
她慌张翻身下床,一边穿鞋,一边叫,“黄芪……青叶……”
又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套上,黄芪和青叶慌慌张张的进来。
“王爷呢?”顾念问道。
“王爷去了荣安堂。”黄芪连忙回道,“王爷见您累了,听奴婢说您好几天都没合眼,让奴婢们别打扰您。”
“是王爷将您移到床上的,奴婢要帮忙他不让……”
已经是掌灯时分,她想起萧越那滚烫的额头,和红的不正常的脸,心又揪了起来,“王爷出去了多久?他的烧退了?”
“王爷出去半个时辰了,烧还没退……”黄芪回道。
顾念抬脚就往外走,顾不得其他,直奔荣安堂。
此时,荣安堂的内室里,只有祖孙二人。
老太妃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直挺挺跪在她面前的孙子。
萧越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终于,老太妃说道,“这事是你父亲做错了,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你是萧家的子孙就够了。”
老太妃斩钉截铁的道,虽然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往下继续发簪了。
萧越脸色红的不正常,身子晃了下,沙哑地开口,“祖母,我的身份,坐不了这个王位,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准备上折子,奏明圣上,将王位让给二叔,或者三叔。具体的人选,就请祖母定夺。”
他只是一个奸生子,并不是什么高贵的晋王爷,如果不是纪氏的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恐怕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了。
老太妃闻言,看着面前的萧越,颧骨潮红,像是抹着两团胭脂,额头一排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眶一热,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辈子上。
她用袖子抹抹眼睛,低声骂道,“这是造的什么孽。”
“你都病成这样了,说这些做什么?也好,既然有了脓包,彻底挑拨,或许还能好的快一些。”
“当日,念念曾说过一句话,她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顶天立地的你,是你的出身抹煞不了的。”
“今日,祖母只有一句话,这个王位,只有你才能继承,你不是奸生子,你就是纪氏的孩子。”
“将此事遮掩下去,绝不能传出去,你父王已经死了,他是做错了事情,但不能让人在背后轻蔑嘲笑他。”
“我们萧家,决不能有这样的丑闻。”
萧越不吱声,眼睛茫然的看向老太妃,然后漠然的移开视线。
晋王萧易虽然死了,但他曾经是东离武将的中流砥柱,是晋王府的顶梁柱,他虽然死了,可他是为圣上而死,也因此,晋王府女眷和男丁能够靠着这份遗泽得圣上的眷顾,过的很好。
可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眼里顶天立地的男子,却做了那样一件龌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