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父亲是无辜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恨他。
碧云送春娇出去,看着屋内的繁花锦绣,她觉得有些累了。
情绪,欺负太大了。
她拿出挂在脖间,黄先生留给她的那方小印,摩挲着温润的羊脂玉,突然很想念黄先生,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给自己一些安慰,能帮自己指点方向。
可惜,她将要离开金陵,去往京城,而他,还不知道在哪里。
人都不在身边,他给自己这个小印,又有什么用呢?
她将小印挂回去,贴身放好。
除去生死,无大事。
姜璇自认为还是很豁达的,从前只要许氏不挑衅到她头上,她也可以相安无事的处下去。
但她无法容忍为了一己私利,就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
她无法容忍。
这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这一晚,姜璇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说了,不会让许氏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第二日,姜璇起来,眼睛难免有了浮肿,她没有用脂粉掩盖,毕竟,前一日和许老伯爷争锋相对,失眠是在所难免的。
再说,她也不想遮掩。
“碧云,今晚是月圆夜吧?”用过早膳后,姜璇问碧云。
碧云看看外面的天气,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点头道,“姑娘,今天是十四,看外头的天气,晚上月亮应该不错的。”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姑娘,请讲。”碧云正了正身子。
“我想请你晚上去许氏的正院走一躺,披上白衣,散着头发,吓吓人……”
碧云一脸呆滞的看着姜璇,姑娘这是闹的哪一出?是昨日春娇说的事情对姑娘打击太大了吗?
姜璇看着碧云,认真的说道,“你的功夫比我还好,你只要走一圈,尽量让正院的人都看到,就可以了。”
“如果你做不到,就不用勉强,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姜璇诚恳的说道。
“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父亲和哥哥,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能办到吗?”姜璇又补充了一句。
碧云慌忙道,“姑娘,自从将军把奴婢给了您,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就是死也不会把姑娘的事情说出去的。
去正院不过是小事情,姑娘,你告诉奴婢怎么做就行了。“
姜璇点点头,“那就看你的了。”
是夜,正院内,姜珠儿面色发青的看着许氏,
“母亲,你真的要去道观里住着吗?我和弟弟去许家,到底是寄人篱下啊。”
“为什么外祖父答应姜璇那个小贱人的条件?难不成以后我们要看人脸色过活?我的亲事怎么办?”
许氏还能住在正院,不过是因为许老伯爷说事情还没传扬出去,如果许氏这个时候就搬出去,会引起外人的猜测。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金陵,姜老夫人觉得忍一忍也没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想做绝,引得许老伯爷狗急跳墙。
许氏靠在椅子上,罗嬷嬷在她身后,“姑娘,你就别气夫人了,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们做错了事情,被姜璇抓住了把柄,就得这样。”
姜珠儿瞪大眼睛,“外祖家明明比父亲还要厉害,家里就只有父亲是二品的将军,两位叔父可是连父亲都不如,为什么要怕姜璇,再说不是还抓着姜家的把柄吗?”
许氏声音微弱,“那是从前,你说你为什么要让玉屏去做那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拿你弟弟嫁祸姜璇那个贱人,怎么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