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触感,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把手伸出来放到背后。犹豫的看了眼手中的水,那些颗粒已经沉淀到碗底了,想了想,还是托起了他的头给他喂了下去。
想必这家的水都是一样的,这户人家能喝,她能喝,封景崧这个病号……应该也没问题吧。
喂了水,就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粗鄙不堪的话,让秦雨鸾的心往下一沉。连忙又倒了半碗水,掰下床侧的一块泥,混了水就往脸上抹去。
“娘子,我家当家的进来了。”
秦雨鸾将碗扔到一边,坐直了身体,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跟着阿夏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农民,粗布麻衣,身上还沾着些许树叶,脚上一双快断了口子的布鞋,面孔黝黑,沾着不少脏污。面对这样的人,秦雨鸾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封景崧的一只手,好像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底气一样。
来人一进门就收了那些脏污不堪的话,一双眼就往秦雨鸾的脸上,身上淫.邪的看去,秦雨鸾心头大怒,却不得不忍着,她说道:“我们夫妻要谢谢你们相救了,只不过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劳烦你们。”她故意在夫妻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好说好说,”阿夏她丈夫看上去比阿夏好说话很多,但是秦雨鸾宁愿对方谨慎一点。
“我们夫妻想劳烦当家的帮我们去家中报个信,让他家里人派个人来接我们。”秦雨鸾又说道:“我家的是在华南军的军官,是请了假出来探亲的,没有按时回去,想必家里军中都找疯了。”
这个时候对方倒是谨慎了一些,他狐疑的看着秦雨鸾,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封景崧,问道:“你们家是当兵的。”
秦雨鸾愤恨道:“这还有假,回去后,我们非要把这里的土匪窝都荡平了不可。”
“哦,”浓浓的失望语气传来,又有些畏惧:“去哪报信。”
“你去江城华南医学院,要是找不到地界,在江城问个人十有七八都知道华南医学院在哪,你去那直接找一位姓秦的副校长便可以了。”
秦雨鸾继续说道:“你见了他,就将这块怀表给他,他见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将刚刚从脖子上摘下来的怀表递了过去,见对方直直盯着她的手看,连忙塞进阿夏的手上。
阿夏怀中被塞了怀表,吓了一跳,连忙放到她丈夫手中,并不敢多拿一刻。
秦雨鸾见了眉眼跳了下,要是对方真想做什么,阿夏这样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拦着。她又故作高傲说道:“我也不让你们白跑一趟,将这块怀表给那位姓秦的副校长,你就说是我许的,让他给你们一百块大洋,当你的辛苦钱。”
秦雨鸾这话一出,面前站着的两夫妻连呼吸都粗重,连连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秦雨鸾轻蔑道:“那当然。”
“一百个大洋?”
“我说一百大洋,就是一百大洋。”
“好,我等下就出发,按我的脚程,中午该到江城了。”
阿夏她丈夫出去了,阿夏搓着手口中还呐呐的说着一百个大洋,良久才想起了坐着的秦雨鸾。
“你一定饿了吧,刚刚熬了米粥,我去给你端一碗过来。”
阿夏出去之后,没有阖上的门还在摇摇晃晃,就像是秦雨鸾现在七上八下的心一般。她手中还拿着绣花鞋上扯下来的金纹和珍珠,她的绣花鞋已经磨破了,大半也被血浸透了,一动便有钻心的疼,可是仍旧挂着一些没有彻底掉了的配饰。这是她刚刚想给阿夏丈夫,拜托他去江城寻人的路资。
但直到在手里握出了汗,也没有递过去。
秦雨鸾低着头,用手捂着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从指缝里流出来,滴道封景崧放在床侧的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