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燥热,送来宛如天籁的枝叶鸣响,偶尔还有一点细碎的铃音……
铃音?
陶琚愣了愣,忽就皱眉闭眼,努力追寻着这一点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分辨细碎铃音的来路。然后,逆着风向,朝着他勉强确认的方向前行。
又折腾了大概二十分钟,脚下似乎好走一些了。
陶琚基本确认,他大概是绕过公路,来到了一处隐隐约约能见到点儿人迹的山路之上,顺着路径,再走一段距离就来到某处残垣断壁之间。
这里应该是一处古旧的道观佛寺之类,经过战火洗礼,还有几十年岁月沧桑变化,早已物非人非,只有脚下偶尔踩踏到的砖石地面,还能看到一点儿人迹残留。
至于招引他过来的那点儿细碎铃音,陶琚也很快发现了源头。
这是一株已经有些年头的老树,是东八二四区常见的大叶榕,密密麻麻的气生根垂地入土,虽还到不了“独木成林”的程度,却也遮蔽了主干,粗壮的侧枝四面伸张,形成了堪称华丽的树冠,遮蔽日头,荫护一域。
而在树冠下层,几乎已经伸手够不到的高度,有那么几处非枝非叶的杂色,细看去应该是布条之类。大约是几十年前,这里还是景区的时候,一些善男信女,或是单纯游客,在这里绑上红布条,乞求官运财运又或情比金坚之类。
如今,这些布条早已被洗脱了颜色,更多的可能已经随着掉落的枝条一起,撒入了荒芜,只有这一点残存。而在这些布条枝叶之下,触手可及的位置,陶琚还真见到了一串金属铃铛。
或许是绑上去的年头还不算太长,历经风雨腐蚀,依然还能鸣响,终于是将陶琚这个被感染了的半疯半痴之人吸引过来。
或许,这也算有缘。
陶琚在树下绕行一周,发现树上人为挂上去的布条,也不尽是已经被岁月腐蚀了颜色的那些,还有几处,明显是最近这几年新系上去的。
显然,在已经被“开垦团”的冰冷智械彻底主宰的世界上,仍然有那么极少数人,怀揣着一点儿希望或曰奢望,将他们的幸福寄托于冥冥中的神灵,或者是其他什么山野精怪。
唯独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