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换到工作逻辑,比唐立更早站起来,勉力组织语言:

    “老孙还要住两周的院,这几天王培烈……”

    唐立挥了挥手:“让他也下班吧。”

    “您今天没开车……”

    “我家离这儿近,怎么都能回去。”

    朗金担心唐立后面还有“节目”,也不好再坚持。

    然而刚闭上嘴,就有一句话入耳:“大家也都要有点儿私人空间,否则跟着我这种领导,不是太可怜了吗。”

    说着,唐立又笑。

    朗金被他笑得心烦意乱,差点儿连陪笑都忘了。

    在唐立的示意下,他恍惚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定之后,才记得打电话给王培烈,告知了唐立的决定。

    王培烈大喜,却也不忘多问一句:“明天早上我还要去接吗?”

    “老孙就不会说这种废话。”朗金心情烦躁,冷冰冰回了一句,“你看着办。”

    挂断电话,朗金顺手抽了张湿巾,抹擦因流汗而粘腻的瘦脸,冰凉的湿巾没能带给他冷静,反而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道之前唐立一连串明示、暗示,都是在告诉他:老子就是美德协会的人,现在要劫狱,你作为我的同党,要做出应有的贡献?

    可是细节对不上啊!

    还有,梅洙副总监怀疑的“黑日教派”,又该怎么说?

    朗金深深吸气,没法再想下去,就让仍等着他的手下们都下班回家,自己草草收拾了一番,也离开了。走到办公区后院停车场的时候,他本能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区七楼,属于唐立的办公室已经熄了灯,应该是走了吧。

    车子启动,离开了这处越发复杂诡谲的谋生之地。

    朗金不知道的是,在办公区七楼那扇已经熄灯的、黑沉沉的办公室里,唐立就站在窗后,微笑注视他离开。

    不多时,唐立走到屋门一侧的正衣镜之前,取下挂在旁边衣架上的外套。

    黑暗中,镜面仍然忠实呈现出他现在的模样:一个从容、体面的年轻官僚,脸上是轻松、随性至没道理的微笑。只是渐渐地,那笑容隐没在幽沉的黑暗中,嘴角两侧肌肉抿下去,眉心则挤出了纹路,脸颊侧方的咬肌,则是微微鼓起,又颤动。

    唐立随即出门,离开办公区,除了门口的保卫人员,再没有碰到任何人。

    岗亭内外的保卫人员同时站直,向他行注目礼,唐立视若无睹。

    保卫人员也不在意,领导么,各式各样的都有,且怎么都是对的。

    正如之前对朗金所说,唐立所在的高级住宅区,距离分区高能中心不算远,且今日天公作美,断断续续快一个月的阴雨天气,难得歇上一歇。城区排水设施相对完善,便是城郊毁房飘尸,这边路面也还勉强清爽,也不堵车。

    唐立叫了辆出租,一路沉默,很快回到家中。

    姐姐“远嫁”,如今他孤家寡人,只是请了个保姆,没有应酬的时候保证餐饭,平日里打扫一下卫生。到家的时候,保姆已经留了饭离开,唐立进门,根本没有理会餐厅那边,扔掉外套,快步走向洗手间,开始只是步伐急促,到后来已经有些晃动摇摆。

    唐立踉跄着进入洗手间,就趴在洗手台上,弯腰干呕。

    他幅度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必须架肘用力,才勉强保住身体平衡。他也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除了一点儿口水粘液,还有,就是一条垂挂出来、晃动不己的分叉长舌。

    唐立的身体微幅颤动,手肘乃至膝盖的支撑力也在颤动中快速消解,几乎是挂在了洗面盆边缘。整张脸也滑脱出边缘,遥对地面,张大嘴巴,在悬垂的分叉长舌摇摆中,大口喘息,然后又从喉咙眼儿里发出了低细的、断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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