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的乌黑发髻,还有在暖色灯光的映照下,后领处的雪白颈项和小段背肌。

    即便这样,也很让人赞叹了。

    人类对顺滑细腻的纹理质感,天然缺乏抵抗力,况且眼前这一位又是温热而生动的,具备着出色的形体和气韵之美,所谓“活色生香”也不过如此了。

    殷乐自个儿都想去探指过去,试试手感。

    但在殷乐看来,此时蛇语更为动人之处,在于她能够以惊人的专注,为罗南的行走坐卧服务,去雕琢那些看似无意义的细节,只为做到尽善尽美。

    就效率而言,不足为训——如果一个公司、一个组织都是这样做事的,早晚要完蛋。

    然而落脚在人际关系上,这般做法却体现出了一种虔诚而纯粹的态度,仿佛不涉及任何算计,而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究其本质,就是古典的、传统的、陈旧的、偏又让绝大多数男性心向往之的“道德审美”。

    此刻在榻榻米上四仰八叉坐着的罗南,其衣着打扮,就是街头随处可能碰到的年轻人,可是蛇语的姿态,分明是在侍奉一位王侯。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蛇语又是什么人?

    明明不可能是那类人,她偏偏能够做得天衣无缝、圆转自如,即便罗南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沮丧、松懈,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更没有任何急于表现的燥气。

    由始至终,蛇语都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避免打扰罗南的思路,偏又如泉池的温汤般,从不经意的细枝末节中渗入,无处不在。

    都是侍候人的行家,这手段有多么高超,殷乐最能理解,也自愧不如。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观察和预判,甚至可能有一些气机感应的高级感知能力在里面。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殷乐无声慨叹。她在蛇语身上投注了超乎寻常的注意力,说白了,就是因为某种竞争危机,正转为现实。

    秘书这个职位,太容易被替代了,尤其是生活秘书……

    可话又说回来,不计较成本因素的话,能做事又养眼的秘书,多出一个两个又算什么?直接竞争是愚蠢的,像罗南这样的人物,身边有人依附太正常了。而作为依附者,关键在于要有各自的清晰角色,至少有一定的功能。

    秘书的价值所在,是为老板处理麻烦,而不是添麻烦。这一点,殷乐在成为哈尔德夫人秘书的时候,已经觉悟了。

    殷乐调匀呼吸,在外间脱下鞋子,摆放整齐,轻手轻脚地走上榻榻米。此时罗南还在沉思,她没有愚蠢到去打扰那边的思路,就在室内一角跪坐下来,默默等待。

    蛇语当然注意到了她,轻悄悄移过来,也为她冲泡了香茶,无声奉上,姿态仍然谦卑,只当自己是最低下的侍女。

    殷乐按下心中微微的不自在,欠身致谢。

    蛇语对待罗南的礼数,她是承受不起的,这种刻意为之的尊重,或许也是蛇语暗透的锋芒。

    时间就在静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又过了将近四十分钟,一直与悬浮在面前的“单片镜”较劲儿的罗南,终于发出了长长的吁气声,随即伸了个懒腰,大约是在安静空间里比较放松的缘故,他径直向后倒,在榻榻米上好好地伸展了下手脚,背部挨挨蹭蹭,还想再打个滚儿……

    也在这时,罗南终于从纯粹自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周边的真实环境映照入心,他“哎”了一声,忙把上半身撑起来,而一直闷在骨子里的稚气,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

    罗南略尴尬,不过他很快又发现,室内除他以外的两人,此时都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垂眼低眉,不言不动,就像两座雕塑。

    算了,就当她们看不到吧。

    罗南咧咧嘴,把身子扳正,正琢磨要说点儿什么。在他不远处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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