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安德莎并无意打扰士兵们难得的休闲时间,但在她正打算静悄悄从旁边走过的时候,那名女骑士却首先看到了自己的将军,她停下手中乐器,起身向安德莎的方向行礼致意,其他士兵们这才纷纷反应过来并起身致敬。
安德莎笑了一下,来到那群士兵旁边,接受了他们的致敬之后便把视线放在了那名女骑士身上:“很熟悉的旋律……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恩奇霍克人?”
“报告将军,我是新建国立骑士团第八团二大队第十二作战中队队长,玛丽安奴·瑞文,”年轻的金发女骑士立刻绷直身体一丝不苟地回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是恩奇霍克人,但我留学时的室友是,这首曲子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玛丽安奴……我有些印象,你在上周的增员名单里。”安德莎轻轻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她也辨认出了这位年轻骑士胸甲上的标记,那个标记表示这位女骑士是最近才完成晋升的新晋指挥官,而这类新晋指挥官最近在前线愈发常见——随着局势变化,前线战局逐渐受到控制,这场战争已经从之前那近乎灾难般的绝境变成了帝国训练军队的练兵场,帝国正在将源源不断的新兵送往前线接受轮战锤炼,而这些在战场上迅速成长起来的战士将弥补之前帝国在那场猎神之战中蒙受的惨重损失。
而据安德莎所知,并不止提丰一个国家在这么做,基本上每一个有能力向废土派出大规模远征军的军事强国都在用这种方式“练兵”,这场命运之战对于洛伦诸国而言是一场磨难,却也是一场机遇,在战争的压力下,许多国家被裹挟着开启了工业改革,大量原本需要反复扯皮才能调动起来的物资人员被汇聚到了一起,军队在成长,技术在进步,联盟……也真正成为了一个“联盟”。
坦白讲,安德莎其实并不认为战争真的是社会发展的推动力——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生性好战,但作为一个军人,她很了解战争,战争就是战争,它秉性破坏而非建设,其本身并不会创造出任何美好有用的东西——真正促使各国在战争中前进的,是生死的压力、求存的意志与一个正确且一致的信念。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战争能带来的便只有纯粹的衰退和毁灭罢了。
所以安德莎有时候会感觉很庆幸,庆幸这场导致世界局势天翻地覆的战争是爆发在文明世界与废土之间,而不是两个文明国度不死不休的血战——提丰与塞西尔曾险些落入这个深渊,她在那个深渊边缘与另一个命运擦身而过,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未来。
“留学……是在塞西尔么?”安德莎好奇地问道。
“是的,将军,”玛丽安奴立刻答道,“我是当初第一批派往塞西尔留学的贵族子弟之一……”
“很好,”安德莎露出微笑,而就在这时,她又突然注意到玛丽安奴的肩甲连接处别着一支淡黄色的小花——这不起眼的花朵大概是这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身上唯一“柔和”的地方,这让她的视线忍不住多停留了两秒,“这朵花是……”
“啊,报告将军,这是我在营地外面巡逻的时候发现的,在一处石头缝里,”玛丽安奴似乎有些脸红,声音都低了下去,“只是觉得有些好看。”
安德莎微微睁大了眼睛。
废土污染区内几乎生机断绝,连苔藓都难以生存,更别提这样新鲜的花朵,这让年轻的狼将军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士兵们前往塞西尔人的基地回来时带来的那束鲜花——但她知道,眼前这朵小花不可能是那片“活体森林”的产物,因为那片活体森林的蔓延方向在另外一边,它的边界距提丰前线还有一段距离。
她猛然回头,看向了位于基地中心的那座高塔,高耸的净化装置在夜幕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然而它的净化芯体还未完全“苏醒”,根据技术人员计算,净化塔启动还需要至少十二个小时。
更何况哪怕净化装置已经启动——一朵花也不可能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