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住了,略做思考之后便微微点了点头:“好吧,你说得对,不管最终我们选择怎样的方案,人民的生活本身还是必须维护的。我会将重启塔尔隆德大护盾列入日程。”

    恩雅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愉快。

    赫拉戈尔与巴洛格尔则站起身来,尽管他们并不想这么早离开,可肩上承担的责任却让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消磨时间。

    昔日的最高龙祭司站在圆桌旁,他看向对面那位金发女士——曾几何时,他还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泰然、平和地站在对方面前,而哪怕是到了此刻,他也仍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实感,在短暂的恍惚之后,他才开口:“我们该离开了,女士。”

    “这就走了?”恩雅下意识起身。

    “……塔尔隆德那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赫拉戈尔叹了口气,“圣龙公国那边也是。”

    “……好吧,你们确实很忙,”恩雅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露出一丝微笑,“那就走吧,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两位太古巨龙的身影终于渐渐在空气中消散,偌大的纯白花田中再次恢复了平静,圆桌旁边,只余下高文和恩雅两人。

    他们默默地喝着面前仍然温热的红茶,良久高文才突然说道:“是不是体会到了一种老母亲退休赋闲,看着儿女忙于工作无暇回家的感觉?”

    “我仍然不太适应你的奇妙比喻,”恩雅淡淡地看了高文一眼,“我也没有做过母亲——不过我倒是能感觉出来,你刚才在旁边看热闹看的很愉快……旁听我和赫拉戈尔他们的交谈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么?”

    “看热闹是凡人最大的兴趣,”高文喝掉杯中的最后一点茶水,抬了抬眉毛,“而且我被拖着在这儿充当‘安全屏障’,跟个多余的花盆一样听你们闲话家常,总得给自己找点乐趣吧?”

    “……谢谢,”恩雅却仿佛没听出高文语气中的玩笑之意,而是认认真真地道谢,“我和赫拉戈尔之间的‘锁链’远远超出任何神明和凡人,这种坚固的联系甚至直到我的神性半身彻底毁灭之后仍在产生影响,并引导他找到了我的人性残余……虽然现在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削弱和沉淀,但我仍然不敢太过放松。

    “在这种情况下,我需要多一重保险才敢放心大胆地与他们见面——反神性屏障虽然确实是好东西,但一个能在我全盛状态下直视‘错乱之龙’,甚至能反向吞噬掉上层叙事者的‘域外游荡者’更可靠得多,我在这方面是个保守而谨慎的‘人’。更何况……帮助朋友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这话通常不会从被帮助的人嘴里说出来,”高文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也是,帮助朋友天经地义,而且我确实很享受这场‘热闹’——能看到曾经的龙神和龙祭司在这种情况下友好交谈可是异常宝贵的经历。不说这些了,谈谈正事吧——你刚才旁听了会议,对我们提出的各种方案,你有什么看法?”

    “……凡人的创造力总是令我惊叹,尤其是在面临文明灭绝的压力时,”恩雅平静地注视着高文的眼睛,“不管是各种避难所计划,还是你提出的‘母星屏障’,都是我不曾想过的出路。”

    “过多的赞誉就免了吧,我想听点实际的,”高文摆摆手,“我想听听你这个最古老的神明,站在一百八十万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上,站在你对魔潮的了解基础上,对那些方案的评价。”

    “……不要反复强调一位女士的年龄,尤其是在我今年才两岁的情况下,”恩雅看了高文一眼,接着很随意地说道,“我的评价很简单,不要顺从而盲目地选择那些看上去安逸的道路,如果说我在过去的一百八十万年里积累下来的什么经验是最有用的,那毫无疑问就是这一条:每一步退守,都是在为未来埋下一把尖刀。”

    高文若有所思:“……看样子你也不信任避难所这种东西。”

    “我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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