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天,三公他们早就尸骨无存了。

    王大明走了,我却在原地候着。我想等到大火熄灭之后再进入废墟寻找三公的遗骨什么的,回去也算是给三奶一个交待。

    “走吧慧茅!”

    说话的是黄元奎。

    我顿时怒火中烧,要不是因为他……

    要不是因为他,我又能做什么呢?要不是因为他,可能我和肥坨已经被炸死了……

    但是他和谢八斤两人抛弃三公独自逃生的那一幕,我始终不能释怀。

    “要走你们走,三公无儿无女,我这个做徒弟就是他的儿子,要给他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说到后面,我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我们端公的命数,慧茅你也不必太过悲伤……”

    什么鬼?

    端公就该无儿无女?或者说端公就该被火烧死?

    这个时候我无心去计较这些,我还是得抓一把骨灰回去,也算是尽孝了。

    黄元奎仰脸看我,小心翼翼地说:“慧茅,不能再耽搁了,要是派出所的来了,我们一时半会怕是难得解释……”

    这倒是一个问题,派出所的警察是唯物主义者,他们不会相信三公他们是因为个宿魂神珠解封引发的爆炸,没有了这个由头,我们说什么都是白搭,到时候我们几个人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何况我们这些人行事诡秘,村民们再加油添醋的补上几句什么,我们要有牢狱之灾都难说。

    不过王庄处于云雾上的荒郊野岭,消息一时半会也传不到乡镇的派出所那里,警察明天也不一定能赶到现场。

    黄元奎看我没有要走的意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突然朝余火缭绕的废墟里走去。

    “黄哥,你小心点……”

    谢八斤在后面紧张地叫唤,却没有跟上去。

    黄元奎倒也不往火旺的地方去,就在边上搜寻了一阵,突然捡起一个物件转身回来。

    我一看,是三公的毡帽。

    这帽子我在几年前就看见三公戴过,这个冬天他也一直在戴着。按理说,三公在人们心目中只有三十六岁,样子也是三十六岁的样子,这个年纪戴毡帽不太合适,显老。但是在冬季外出做法事的时候,三公都把毡帽带在身边,夜里寒冷就拿出来戴上。

    毡帽是羊毛做得,御寒。

    我抚摸着这顶毡帽,虽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半边帽子和耳朵了,但是的确是三公的。

    唐家没有人戴这种帽子。

    我拍掉毡帽上的灰烬,顿时又泪流满面,然后转身走人。

    但是我没有跟着黄元奎和谢八斤回家,我和肥坨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要找一个人。

    “这时我们端公的命数,慧茅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什么鬼?端公就该无儿无女?或者说端公就该被火烧死?

    (本章完)js3v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