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可谓难以理喻的奇趣爱好。见这转脂筒摆上来,他便卷起袖子行下场,吩咐人往桶中添奶,俨然一副熟练工姿态,等到人将牛奶添加进去,便把住那摇杆咬牙狂甩起来。

    这过程真是一个力气活,过不多久,皇帝便气喘吁吁停下来略作歇息。

    眼见皇帝满头大汗状,公主便有些怜惜,皱眉道:“也不知你为何钟爱此事,交由旁人做不好吗?”

    “阿姊你不懂!大凡技法,俱有其道。转奶甩脂看似简单,实则力道、疾缓若是有差,最终所成口味便都不同。饴食入我口中,滋味我自心知,此为私密,真正食家,岂能假手于人!”

    听到皇帝一本正经说着自己理论,沈哲子禁不住感慨,果然是干一行爱一行,一行有一行的哲学道理啊。

    于是接下来一个多时辰,厅室中便充斥着皇帝哼哧哼哧老牛拉磨一般的喘息声。兴男公主实在忍受不了此态,早早退场。沈哲子则与庾彬一边谈论着,一边坐看皇帝这个真正食家在如何努力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庾彬有些尴尬的转述了父亲的话,看到沈哲子眸子沉凝,便略有气虚补充一句:“家父位处不同,所虑与我等也都不同。我倒觉维周你在都中别样精彩,于我等同龄而言,可称表率。”

    沈哲子闻言后微微一笑,倒不怎么将庾亮的话放在心上,转而与庾彬言起其他。

    夜色渐晚,皇帝到了时间归苑,看着那小半盆稀奶油,挂满汗水的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只是已经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临走前,还吩咐沈哲子稍后让人将稀奶油加工好送去苑中,大概是自己的劳动果实尤其甘甜。

    沈哲子不禁摇头叹息,若苑中他那岳母知道皇帝每次来他家要做什么,大概更要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倒觉得,皇帝不管钟爱什么,只要不过分的劳民伤财,倒也不妨迁就一二,这位陛下也真是不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