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菊花还没有开,树上的叶子不再那么青碧,就连天气甚至也有些半阴半晴地。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坐在对面,正在与他同桌吃饭,他们像认识了很久的知己,没有任何拘束地共度着这段时光,——这样就很好了。
他忍不住夹了颗丸子给她。
戚缭缭看着这颗丸子,咀嚼的动作就逐渐慢下。
接而她喝了口水,望着他笑起来。
燕棠垂眼夹丸子:“你笑什么?”
“你最近好奇怪。”她笑道。
燕棠望着她。
她看了眼这桌上的菜,又笑:“我听说昨儿晚上子湛到王府来了,这些菜好些是我喜欢吃的,是他告诉你的吧?
“你做这么些事——要不是因为我知道你从来就没瞧上过我的人品,又曾被你骂过好多次不要脸,我还真有可能又会‘不要脸’地觉得你这是喜欢上我了!”
燕棠目光定在她脸上,喉头忽然有些艰涩。
戚缭缭又嗤地笑起来,喝了口茶,然后拿勺子挖了勺鱼肉给他:“吃吧!”
……
戚子湛有了钱,等到戚缭缭从王府回来,便就早早地就催着她出门了。
又回头跟家里交代:“晚上我要请小姑姑在外面吃饭看戏,就不回来了!”
三百两银子足够他付起江横柳手上那笔钱,剩下他还有几十两私房,他决定要好好感谢一下戚缭缭。
然后他又叫上了戚子昂他们三个,约定回头就在馆子里会合。
江家娘子也早就在盼着他们到来了。
戚缭缭跟戚子湛一进门,只见桌上就已经摆好了瓜果点心,而她则赔着笑迎到了庑廊下。
江横柳仍是略有些不情愿地抱着将军肚立在屋里,但见着妻子瞪眼看过来,方为又上来打了声招呼。
戚缭缭心里有数,坐下来之后就笑道:“钱和契书我们都带过来了,该给的我分文不少。
“但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江师父既然收了钱,立了契,那么就得对得起我出的这钱。
“要是故意藏私,或者存心敷衍,那么不光这钱得退,来日我还得把你这名声给抖抖出去,让京师城里的掌柜们都知道知道江师父的为人。
“毕竟,咱这几百两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是?”
“是是是!您放心!只要公子有任何一点没学会,我们就教到他学会为止!”
江娘子迭声应道。
江横柳听得利害,也不敢不放低姿态作出保证。
一会儿立了契,再说了些准备之事,姑侄俩便就告辞出来上了马。
戚缭缭问:“定的是哪家馆子?”
戚子湛指着南面:“翠湖旁的醉仙楼。回头我先绕去隔壁买留香居的烤鸭,小姑姑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