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乃至是翌日都没有新的动静传来,燕棠沉思过后,便越发认定他儿子(或女儿)的最大威胁还是来自于他大表哥。

    至于兄嫂,反倒不太可能像他那么丧心病狂。但敌人这么沉得住气,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等这日魏真又来回过话后,他便让戚缭缭去请蓝明仙过府说话。

    她笑道:“找她干什么?”

    “你大嫂请了媒人去跟蓝家议婚了。子煜这小子连日没动静,我猜不着他憋着什么坏水,就琢磨着只有蓝姑娘能治得了他。”燕棠老谋深算地说。

    戚缭缭道:“费那么大劲干嘛?其实想来想去,至多不过揍一顿,揍完就没事儿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要是让他给揍了,说出去多不好听?”

    “那你就现如今让人把落子汤熬过来,我喝了也就完了,神不知鬼不觉,再没人知道我怀孕。”

    燕棠睃了她一眼,没吭声。

    她问:“那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回头挨了打再不要这孩子?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想弄出什么风波来,明摆着眼下就该服药。可他哪里下得去那手?

    这碗药下去,一个伤的是媳妇儿,一个害的是孩子,于是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好像也在拖,仿佛等着老天爷帮他拿主意似的。

    但这不是一个当家的该有的做法,因为不能逃避。

    戚缭缭倒觉得应该逼他一逼。

    见状扬声喊来红缨:“去送些点心到郡王府给老太妃,顺便找找铃兰过来,我要她开方子。”

    红缨看了眼燕棠,出去了。

    燕棠虽没拦着,却有些坐不住了。

    “你来真格的?”

    戚缭缭眨巴眼:“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挨打呀。”

    ……

    红缨到达郡王府,看过老太妃之后就去找铃兰。

    而自打因为给戚缭缭的方子出了问题,铃兰近来因为愧疚,便把心思皆放在了她这样的病例身上。

    翻着医书的时候听说戚缭缭请她过去,连忙地拿起医箱到了王府。

    戚缭缭正好嘱咐翠翘回来,见着她便道:“这孩子我们不想要了,你给我开副药吧。”

    说完她冲她挤了挤眼。

    铃兰愣住了。

    燕棠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也避不过去,只好沉着脸问:“有没有能不要孩子,又不让王妃体子受伤的汤药?”

    “没有。”铃兰老实地说。“但凡任何情况的小产,都会伤身,甚至是落下终身病根。”

    燕棠攥着拳头,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些许幽怨。

    戚缭缭则好整以暇。

    铃兰看着他二人,想起戚缭缭当初想保住这孩子的决心,斟酌又斟酌,最后道:“王妃这样的情况,生产时的确有可能会引发哮症,而诱发的原因大部分来自于初产时的恐慌。

    “妇人由于头胎,疼痛时很容易扛不住,这样就很可能引发危险。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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