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比如谭小康他奶奶。

    这小子跟着奶奶一直住在大洼里,不跟他们似的混,但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三年前谭奶奶死了,谭小康就搬市里跟父母住去了。

    项西挺烦他的,黏糊糊的,说话爱往人身上贴,搂个肩什么的,说话也非得凑人耳朵边吹气似的说。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你……”谭小康还想问什么,但看了看身边的人,又没有开口,只是往项西肩上一搂,冲那几个人挥了挥手,“这我几年没见的哥们儿,误会了误会了,散散散……”

    项西被谭小康搂着肩拽出了自助银行,挣了几下才挣脱了谭小康的胳膊。

    看着那几个人走了,他正想跟谭小康道个别走人的时候,谭小康又拉住了他:“上哪儿去啊?”

    “不上哪儿。”项西说。

    “你是不是跟平叔他们闹翻了啊?没地儿去?”谭小康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都几点了……去我那儿先待一宿吧,齁冷的。”

    程博衍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开了灯,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了,这一身汗感觉得是梦到犁田了,还不是赶着牛犁田的那种,是自己背着犁铧的那种……

    他下床进了浴室,拿毛巾把汗擦了擦,又换了一套睡衣,再坐回床上的时候居然睡不着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在屋里又转了两圈,感觉有些发冷,犹豫了一下,他拉开放药的抽屉,拿了个温度计出来夹上,坐到了桌子前。

    有点儿烧,不太严重,程博衍皱了皱眉,想不通怎么就会发烧了。

    扔在桌上的手机在闪,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有未读短信。

    短信是林赫发来的,超市周六开业,有空过来捧场,没空改天过来送钱。

    他笑了笑,林赫有正经工作,超市估计是他男朋友负责,只是前没多久才刚提了这事儿,现在说干就干了,没几个月还就真开上了。

    程博衍看了看温度计上的38度,连林赫都算稳定下来了,还真挺羡慕的。

    自己发个烧连个能半夜拎起来诉苦的人都没有,虽然他并不需要向谁诉苦,但诉不诉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人是另一回事。

    还是没睡意,他拉开抽屉,百无聊赖地翻出支彩笔,把腿搭到桌上,低头在膝盖上画了个笑脸。

    把笔扔回抽屉里的时候,看到了抽屉里的一个卡通创可贴,大概是项西那一小包创可贴中的一个,掉在抽屉里了。

    他拿过来撕开了,贴在了膝盖上那个笑脸下面。

    “哎……”他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大半夜的睡不着真是无聊啊。

    发了一会儿愣,他起身回了卧室,从书柜里抽了本资料出来,坐到床上裹着被子开始看。

    “知道你不愿意说,不说不说吧,”谭小康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我现在一个人住,你待我这没问题。”

    “你不是跟你妈住么?”项西进了屋,谭小康这套房子很旧,地板上的瓷砖都碎了不少,也没怎么收拾,不过比起自助银行来还是强出好几十个层次了。

    “我在这边儿上班,离家太远,就租了房自己住,”谭小康笑着搂住他肩膀把他往里屋带,“自己住也自在,对不对……这是卧室,晚上咱俩挤挤就成。”

    “我睡沙发。”项西说,他只跟馒头一块儿挤过,不舒服,跟谭小康挤着更不舒服。

    “别啊,”谭小康凑到他耳边说,“咱俩算发小了,你跟我这么见外干嘛,一块儿挤挤还能聊天儿。”

    项西实在不愿意自己新的“人生”是从谭小康这开始的,但有些事就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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