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发愣。项西不知道他的想法,但看这劲头,他还是没打消想走的念头。

    项西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虽然觉得馒头是在找死,但他还是能理解那种期待的,期待换一种生活,脱离现状。

    但是,对于项西来说,他没有比较,他从记事起,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坑蒙拐骗,满嘴瞎话,偷东西打架,平叔给他的唯一生活。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离开了这样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另一种生活。

    比如……程博衍那样的?

    项西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程博衍,那人跟他根本不是一世界,就算不过现在的生活,他顶多也就是街上打零工的,推着车卖早点的。

    “哎……”项西闭上眼拉长声音叹了口气。

    “怎么了?”馒头问。

    “困了。”项西说。

    除夕那天大健买了一堆烟花鞭炮回来,还带了个女的回来,土浪土浪的,项西看不顺眼,不过没表现出来。

    这女的是个小饭馆的服务员,比他们好多了,起码有个能正经跟人说的职业。

    像他们这样的出去跟人说自己干嘛的,都得现编瞎话。

    几个人在屋里窝了一下午,包饺子,那女的还做了几个菜,手艺凑合,像是在饭店拿过剩菜的水平。

    夜里他们张罗着放鞭炮的时候,项西穿上外套出了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

    四周开始不断响起鞭炮声时,他在一个垃圾筒边上看到了一只狗,蜷缩着,看来是第一次经历过年,被这些响声吓坏了。

    项西本来还想着,自己的那条狗,过年的时候就拿个纸箱给它装上放在后院的,结果也没机会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块糖,往垃圾筒旁边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最后他跟狗面对面地蹲着听了一会儿鞭炮声还是转身走了,他怕这狗再跟着他。

    他现在保护不了任何东西,连条狗都保不住,事实已经证明了。

    奶奶家客厅里摆了两个桌,一桌大人,一个小桌坐着孩子,今年过年人特别齐,他们一家,二叔老叔加上两个姑,几家人从老到小都齐了。

    程博衍坐在奶奶身边,屋里热闹的说笑声和孩子的尖叫充斥着,俩婶婶隔着桌子跟老妈喊着话聊天儿,奶奶跟他说话他都得把耳朵凑过去才听得清。

    “你爸给你压岁钱了没!”奶奶问他。

    程博衍笑了:“我都多大了还给啊?没给。”

    “我给他压岁钱一直给到你出生呢!”奶奶转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老爸,“你怎么这么抠?”

    “我怎么就抠了?”老爸被说愣了。

    “压岁钱呢?”奶奶伸出手。

    “你的?我一进门儿不就给你了么?”老爸说。

    “博衍的!”奶奶推了他一下。

    “奶奶,”程博衍靠在椅背上笑了半天,“别折腾我爸了,他昨天还上手术台了,这会儿没回过神来呢,你再把他折腾迷糊了。”

    “真是,”奶奶啧啧啧几声,“这么老了,也不怕身体吃不消。”

    “我还不算太老,”老爸笑笑,拿着筷子的手举到奶奶眼前,“还稳着呢。”

    “看不见,我老了。”奶奶拍开他的手。

    “过完年把白内障手术做了吧,”老妈在一边说了一句,“别拖了,小手术没事儿的。”

    “不做,万一下不来了呢,”奶奶一听就站了起来,走到小孩那桌一坐,“祖奶跟你们聊会儿。”

    “明天值班?”老爸转过头看着程博衍。

    “初二,”程博衍说,“不过明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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