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霍江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他霍的站起身来,厉声道:“赵大人是说我这封书信有假?还是说犬子被匪人抓走有假?”

    赵旭与霍江并不相熟,在他看来,霍江是位谦谦居子,只是有几分书生意气,倒也不是难以相处之人。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也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霍江就声色俱厉了。

    他可不是芝麻绿豆官,他和霍江同是二品大员,平起平坐,你霍江有何资格对我吆五喝六。

    “霍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再说笔迹能模仿,书信当然也能做假,霍大人只凭一封书信,就怎能断定这一定会是令公子所写?眼下这个关头,霍大人还是小心行事,不妨把书信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根据霍公子的手稿辨别一下。”赵旭也站起身来。

    霍江冷笑:“犬子是北直隶的案首,他平日所做的文章十之有六被印成范文,让各地学子参阅。赵大人若是仍不明白,可以到街上随便找几位应试举子,让他们来辨别一下,这封书信的措辞用句,是否犬子的文风?”

    赵旭怔住,他没有想到霍江会从文章的风格上来反驳他!

    非但如此,还暗讽他不学无术,比不上街上随便找来的应试举子。

    他虽然比不上霍江是状元及第,可他也是庶吉士出身,难道还不如那些举子们吗?

    “霍大人,不妨把书信让我看看?”赵旭说道。

    霍江拿着书信的手向前伸了伸,这里是文华殿外面阁老们议事的书房,自是没有人服侍,于是赵旭便以为霍江是要把书信递给他,他便伸手去接。

    可是霍江的手也只有向前伸了一下而已,赵旭的手伸过来时,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非但如此,还把那封书信珍而重之地塞进官服的衣袖里。

    赵旭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向前伸不行,向后缩也不行,就如同走错场子的舞娘,尴尬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