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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开始,所有的知青几乎都开始潮涌般的回城,除了一些在农村里扎根,娶妻或者嫁人的舍不得离开,有些人为了离开这些乡村,抛夫弃女甚至抛妻弃子的也有不少,当然也有下乡晚的,家里人则是希望子女能在农村里历练一段时间。所以许宁知道,自从国家开始允许知青自顾回城之后,奶奶的心就始终都拎着。
她不是担心被人说媳妇跑了之类的闲话,而是担心父亲和孙女,毕竟村子里的知青抛弃妻子丈夫和孩子离开的,可是有两三个,附近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不少,对于这种人,于春花是非常恶心的。
“这个等晚上你爹妈回来再说吧。”老太太还是想先问问儿子的意见,不是没主见,而是孙女懂得到底是不如儿子多,好歹许建军也是在县政府上班,有些国家政策还是很明白的,万一孙女说的不对,自己带了东西去卖,影响到儿子和媳妇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许宁也没有说别的,点点头表示理解。
吃过饭,于春花手脚麻利的将饭桌收拾好,让许宁坐在小马扎上,她则是兑好了水,开始给这许宁洗头。
不得不说,这还真的是脏,一脸洗了好几盆水才算完事儿。
祖孙俩坐在厨房门口,半上午的阳光很暖和,晒得人身上懒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
于春花用了三条毛巾才让许宁的这一头长发不再滴水,这才边给她梳头边问道:“想剪啥样的?”
“就是后面剪的一样齐,再给我前面剪个刘海好不好?”许宁问道。
老太太没回答,应该是没问题的。
许宁的头发厚薄适中,且乌黑发亮,而且这头发像她的母亲,笔直笔直的,于春花嘴上说着麻烦,可看到这头发到底是有些舍不得剪。
不过都已经长到屁股下面了,这洗头也是个麻烦事儿,稍微短一点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老太太不是职业理发师,不过从小几个孩子的头都是她剪得,从第一次的狗啃到之后逐渐的周正起来,也是经过不少次的练习的。
这几十年的经验下来,在村子里开一家理发店应该还是有人上门的。
她握着剪子的手很稳当,许宁要求头发及腰就可以,这下子足足剪掉了差不多十公分。
于春花嘀咕道:“这样还不如一下子都剪秃了,还能卖不少钱,现在可都浪费了。”
“……”许宁心里无语,她才不想变秃瓢呢。
后面剪完,于春花给她修剪刘海,小姑娘小脸蛋好看,白白嫩嫩的,模样更是村子里独一份的,齐刘海可是和中分一样,很考验颜值的,不过于春花嘴上不说,剪完之后还是觉得自家孙女长得的确很水灵,眼睛像她,其余的地方像她母亲。
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满意的,眼前的小孙女不就是让她给整理的更加的漂亮水灵吗?
于春花从不重男轻女,她甚至觉得女人也能很厉害,就比如她自己,丈夫在小女儿出生还没满月就死在野兽之口,连一晚上都没有熬过去就咽了气,家里当时还有一个处处挑剔的婆婆和瘫痪在床,瘦得皮包骨头的公公,这两个老人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还处处的拿捏她,时时的对她严防死守,就怕她成了寡妇之后不守妇道。
她愣是凭着那副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里的重担,之后饥荒之年爆发,老公公眼瞅着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在某一天晚上用自己的裤腰带了解了自己的,而婆婆则是变本加厉的磋磨他们母子,大女儿就是在老婆婆的苛待下活活饿死的。
每一个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舍弃了谁她都不乐意,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当时他的两个儿子没了,就剩下许建军和小女儿,在那种吃观音土,啃树皮的年代,一家四口就这么艰苦的撑了下来,在日子逐渐好转起来后,那恶毒的婆婆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