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演了。

    司羽耸肩,现在宫小白没事了,皆大欢喜。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显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病房的门重新关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宫小白抿了抿唇,突然不晓得说什么。就算他不问,心里肯定会有疑惑。凤皇都说她的伤不治就会没命,而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她不喜欢他怀疑她的感觉。

    这就好像,两人明明亲密无间,中间却隔着一层透明的膜。

    她不想那样。

    “凤皇,我可能要瞒不住了。”宫小白在心底想到。

    她知道凤皇能探听她的心声,不晓得他现在有没有探听。等了一会儿,她没有听到凤皇的回应。

    深吸口气,宫小白稍稍从宫邪怀里退出来,坐直身子,仍然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手抬起来放在身前的纽扣上,从上到下一粒粒解开。

    宫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没有打断。

    她脱下了蓝白条纹的病服,露出光裸的上身,“我的伤口是不是没了。”

    宫邪惊讶地凝视她肩胛骨的部位,那里光洁一片,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玉般莹润的光泽。

    昨晚,他亲眼看到司羽用刀划开了两个血窟窿,从里面取出两颗银色的子弹……

    他的手摸了过去,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她伤过的地方,一点异样的痕迹都没有,甚至周围的血迹都没了。

    指尖扫过的地方有点痒,宫小白动也不敢动。

    她不敢扭过头看他的脸,怕他露出看怪物一般惊悚的眼神。任何人露出那种眼神她都不怕,唯独怕他。

    好半晌,宫邪没有说话,宫小白有些忍受不住。

    她慢慢地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睛。

    深潭一样幽幽不见底,聚着一团浓黑的墨,她拉起他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的跳动。

    宫小白说,“看到这个了吗?”

    她指的是心房上方的红色塔形印记,宫邪看到了,他最初还以为是某个组织的印记,特意调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宫小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你知道的,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没骗你。但是这个印记,让我拥有了正常人不能拥有的东西。比如,速度,还有现在你看到的一切。”

    宫小白的手掌覆盖在他手背上,“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敢说。”

    她还是隐瞒了一些内容,比如凤皇的存在,比如她要打开六重塔才能恢复记忆。

    “对不起……”

    宫小白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彻底无声,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

    她的脑袋垂了下去,现在想的是,如果他真的不能接受,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死缠烂打第二次了,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人果然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承担后果,她现在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后果。

    这种安静持续了好久,宫小白的心反复煎熬,比她中弹时还要难受。

    宫邪看着她的头顶,她还没穿衣服,光着上身,明明是旖旎的景象,她说出来的话却又那样沉重。

    他叹口气,“如果我介意,你该怎么办?”

    宫小白一愣,猛地抬起头。

    他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一时不能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怎么办?

    她刚刚也这么问过自己,结果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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