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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着的汤媛又看见了干爹, 不过也是死的。

    躺在黑漆的棺木中。

    有人抱住她胳膊,阻止悲戚的她扑上前。

    最终厚重的木板遮住了干爹留在人世的皮囊。

    她不得不安静的目睹整个下葬过程,接受着人们或不解或同情或者干脆没有表情的闪烁目光。

    其实众人不明白也正常,谁会关心一个老内侍的死活, 兴许还觉得她一个大姑娘家认内侍做爹脑子有病。

    所以她得躲起来哭,毕竟王府喜事在即,怎能让她这个哭丧脸搅浑。

    新郎官贺缄在成亲的前一天对她表示慰问,从那忍气吞声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真想哄她开心, 可是她又发脾气了, 这回梦境外的汤媛终于理解了这个脾气不好的自己。

    谁爹死了还有心情应付“三角恋”?所以她没法儿笑,也没法真心真意的恭喜他, 自然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 可是贺缄得理不饶人,攥住她挥来的拳头, 往上一拎,像是拎着一只不甘示弱的兔子耳朵。

    梦境里的汤媛就这样晃晃悠悠的任人提溜在半空,既不哭也不笑, 只用还能踢腾的脚一下一下的踹着他。

    最后贺缄怒容满面离去,原来他发起火来是这个样子。梦境之外的汤媛睁大眼望着。

    那之后,旁人洞房花烛, 她一身孝服独自立在飞萤馆望着天边的落日与云霞。

    下人们同情她, 只以为她打破了醋坛子。

    也许有点儿吧, 那时的她如此悲伤, 定是想要所爱的人紧紧拥抱自己, 只是抱着自己。

    好在此生有个人,一个特恶毒特矜傲,还欺负过她鄙视过她的人,非但没有被她的鬼哭狼嚎吓跑,也没有拎着她惩罚,更没有忙着与旁人入洞房,而是一直的沉默的擦拭那些没有道理的眼泪。

    此夜漫长。

    天亮了,贺纶转眸看向身边的人儿,那双眼睛微微的红肿,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娇娇的身子只套了件男子的中衣,襟口斜斜敞开,露出大片润泽的肩膀,可是他,想着阿公,想着她的伤心难过,再多的欲.望也要渐渐的平息。

    她的情绪似已稳定,怔怔的相视半晌,然后主动的偎过来,缩在他怀中,小手在他后背拍了拍。

    此番章阁老突然离去,突然的令他的政敌都忘了高兴,反而满腹狐疑。也严重的打击了章家,在大康,再没有比“丁忧”更令官员闻风散胆的了。

    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地方县令,只要父母辞世,都得被一棍子打回原形,必须回乡守孝二十七个月。

    且说章乃春和章保春,一个位极正二品尚书,一个官居正四品漕运使,经营了十几年,哪能说走就走,如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章皇后身上,看她能不能说动明宗法外容情,至少挽留一个在京。

    殊不知,此时的景仁宫上下也是噤若寒蝉,正殿廊下几乎见不到人影子,就连高玲玉也低着头立在小宫女才会站的地方,殿前总管孙耀中则半眯着眼坐在茶房煮茶,然而,这哪里是需要他来做的活计。

    寝殿内章皇后无力的歪在榻上,脚下是碎成两半的冰裂纹青瓷,漫了一地的水。对面的明宗怒容满面,也不喊人伺候,独自穿衣。

    章皇后抬眸默然的望着他。

    这就是她的夫君,所谓的赐予她恩露最多的男人。

    自从嫁给他,她就知道立于浮华珠帘背后的自己,再不会有人间男女的情爱。

    更别提正常的夫妻生活。

    她不能随意的见自己的丈夫,也不能随意的见家人,不管做什么都要记档以及各种对牌。

    大部分的记忆都是黄昏以后才出现的他,一起吃顿饭,然后在床上肆意的享受她年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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