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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贺维的一声低斥, 车厢重新陷入了安静,风雨中,马车继续在泥水中奔行。

    汤媛怔然的神情下是一帧帧惊涛骇浪的画面,她终于想起自己是如何晕倒的。

    此人属木, 自东方而来,有风雷盘桓。这是明通对木煞的定义,而戴笙的马就在东面,离开以后的他又重新走回, 立在锦帘外与她对视, 狂风席卷,惊雷阵阵, 那一瞬, 木煞的疑影就从她心底深处疾掠而出。

    故而不管戴笙建议她什么,她都下意识的拒绝。

    但不管她如何确定戴笙是木煞, 也是没敢将他与贺缄联系在一起,只当是彼此气场相克,先避开了再与枇杷讨论下一步行动。不料眼前就一阵一阵的发花, 再睁开眼,光景已然变成了现在。想来晕倒前用的午膳,没少加佐料, 也可以说木煞并非单纯的克她, 根本就是蓄意且预谋已久。

    然而这不是伤心和愤怒的时候, 呆怔了几息, 理顺一切的汤媛就从震惊中恢复, 连跟贺维吵架都不屑。

    她重新抱起竹筐检查阿蜜,忽然问,“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贺维慢悠悠道,在汤媛面色更加崩溃前,又补充了一句,“中间路过村郭,戴笙花钱请了一个带孩子的妇人给她喂过饭换了尿布。”

    但阿蜜还是哭了很长时间,直到哭累了才睡去,这个贺维觉得就没必要再与汤媛详说。

    汤媛扶着竹筐的手微微发抖,竹筐的颜色暗沉,她的手却白若兰花,馨香漫然,贺维收起视线,看着别处,“怎么,不如装傻,顺势回到贺缄身边?那可真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于你这样的人而言也算是……”

    他被那双雪白的手砸的两眼冒金星。

    风雨雷电盖住了车厢的内斗,车夫依旧马不停蹄的疾驰。

    汤媛面色涨红,胸口不停的起伏,面对怒不可遏的贺维,她非但没有放低姿态求合作,反倒是硬的不行,就打你了怎么着!

    “贺维,你明知有诈,却故意避重就轻害我错过时机,等的就是这一刻吧?但说风凉话的时候别忘了看看自己!是,我是狼狈,可你也没好哪儿去!被我打成狗了也没能耐还手!威胁我?你特么的倒是先动一下给我看看!”汤媛恨死了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混账。

    他本就时日无多,大不了一死,却害得她……就算要害她也不打紧,可是阿蜜……阿蜜是他的亲侄女呀,身上流着亲缘的血,稚子无辜,他怎能这样的狠心!

    罢了罢了,跟他也没甚道理可讲。他杀人都不需要理由的,阿蜜算什么,在他眼里或许连只小猫小狗都不如,汤媛紧了紧怀中的小筐,竭力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也竭力不让眸中蓄满的泪光滑落。

    可她的情绪到底是没有控制住睫毛的颤抖,才抖了一回,晶莹的泪珠就如三月的春雨般纷落。

    贺维僵住了,目光凝结,呐呐无言,片刻之后才发现自己正抬手轻拭她粉腮的湿痕。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流泪,脑子就乱了。

    啪啪啪,又是一阵巴掌,逮哪儿打哪儿,贺维被她打的面红耳赤,真个儿心肝都要爆了,“你,你疯了!”

    汤媛当然没疯,更懂得审时度势,譬如现在,就是因为特别的需要贺维,所以就更不会给他任何抓住主动权的机会。这个人阴狠毒辣,反复无常,手脚还不老实,倘若自己再没点儿主见,任由他摆布,下场定要比落进贺缄手里更惨!

    贺缄得不到她,最多也就是关进冷宫自生自灭,但这个男人——贺维,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生饮她的血啊!

    她并未忘记自己“补药”的身份。

    “贺维,我不会求你。可你若是不帮我……”说到这里,汤媛故意顿住,力持镇定的迎视着男人仿若冰冷宝石的黑眼睛,“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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