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岩看来,这个什么杀龟大会完全就是白开,就是一群江湖无聊人士凑在一块儿瞎整,最后也没整出什么名堂来,实际上,打败吴三桂的人是康麻,跟这些武林人士一毛钱关系也有,那个什么杀龟大会简直无聊透顶。但这话可不能当着陈近南的面说,莫把愁美人给惹火了,他只好道:“行,我也去看看吧。”
这时陈近南又道:“我听徐天川说,你们抓到一个蒙古使者。”
李岩点了点头。
陈近南道:“这蒙古使者是来联络吴三桂,一起对付满清鞑的吧?徐天川他们建议让蒙古鞑和满清鞑狗咬狗,我觉得甚是有理,听说你却反对这件事,能把理由说给我听听吗?”。她语气平缓,不见半分急迫,虽然在说这种国家大事,却并无那种质问人的感觉,用的乃是一种与李岩商量的语气,可见她很重视李岩的意见。
李岩不禁暗想:陈近南就是陈近南,比我身边那些不靠谱的妹强多了,看人家多知书达礼。
他低声道:“我是这样想的,蒙古很强大,如果坐看蒙古与满清狗咬狗,结果必然是满清被灭掉,蒙古坐吞了满清的地盘,成为一个比满清更加恐怖的敌人,所以……我觉得不能坐看他们狗咬狗,咱们应该帮助满清,合力对付蒙古,先把蒙古打趴下,再考虑对付满清的事。”
“吓?”陈近南果然无法理解,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就像吞了一个鸡蛋进去似的,半响合不上来,奇道:“蒙古很强大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听说蒙古还是一个势力很小的草原部落,别说敌不过强大的满清,就连金国都可以欺负蒙古,金国还派人去册封蒙古的部落酋长呢……蒙古势单力薄,才会来联络吴三桂一起对付满清,你怎么会认定蒙古很厉害呢?”
李岩干咳了一声道:“这个嘛……一言难尽,若是有机会的话,咱们一起去一趟蒙古草原,旁观一下成吉思汗打仗,或许你就明白了。”
陈近南的脸色不太好看,愁容更甚,叹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我这一生都致力于反抗满清,想把满清从咱们汉人手上抢走的地盘再夺回来,但如果蒙古比满清更强大,将来咱们又要面对更厉害的敌人,要如何才能打败他们?唉……我每每想到这些事,都觉得心里仿佛压上万斤巨石。”
李岩心想:你的担也背得太重了,国家与民族的事,你想一个人全都背起来,才会觉得如此沉重,其实……为国为民,尽力便可,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凭天命,何必这么纠结?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陈近南,只好伸出一只手去,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两人的关系算是师徒,徒弟这样拍师父的肩膀来安慰其实是很不妥的,哪有徒弟敢对师父这样无礼的?但李岩并没有自己是一个徒弟的自觉性,而陈近南知道他的武功很高,甚至隐隐有在自己之上的感觉,因此也没有一个师父的自觉性,一个拍了师父的肩膀,一个居然坦然接受了徒弟的安慰,倒是一件怪事……
两人都没有了谈兴,想到蒙古的事,李岩的心情也颇沉重,便不再和麻花辫妹胡闹,也懒得理会什么受虐狂建宁公主一类的东西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吴三桂又派了些人给公主送来各色礼物,吴应熊也来请安,忙忙碌碌地欢腾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陈近南来叫李岩一起去参加杀龟大会,李岩便将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穿上干净利落的侠士服,将伪装用的辫取掉,配上满分剑,换回了自己在大宋地盘上的样。这番打扮下来,谁也认不出他就是在订婚仪式上与卢一峰打过架的李公公了。
装扮停当出来,陈近南也不禁眼前一亮,轻叹道:“李岩,你这样打扮……满好看的……我最讨厌清朝男人扎在脑后的大辫了,男人果然还是要这样才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