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庄子以此言注论语,与孔子之说,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钰一说完,王七郎的脸色便是大变,眼中闪泛出些许惊异之色,不禁也道了一声:“妙解,未想小郎君竟是儒玄双通,请恕在下还有一问……”

    他话到这里,王五郎陡地将他一拉,低声凑在他耳边道:“不是说了,手下留情的吗?提这么多问题干嘛?”

    王七郎便笑道:“五兄放心,我这个问题,难不倒他!”

    说完,便面向顾钰施了一礼,问道:“听闻小郎君于玉泉山顶上曾与桓郎君论辨,曾说过一句‘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在下想请问小郎君,此言出自何处?”

    这么问,便只是单纯的请教于她了,琅琊王氏的子弟果然极具名士风度,不但冲虚温和,不骄不燥,不以身份来压人,而且还如此谦逊。

    顾钰回礼答道:“此言并非儒玄之道先贤所言,乃是阴阳心学。”

    王七郎便更为好奇道:“何为阴阳心学?”

    顾钰答道:“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此所谓,心为万物之主宰,乃见阴阳心学也。”

    王七郎更是震憾,沉默半响之后,终是转身面向了上首的八位中正官,朗声道:“沈氏黔郎果然博学多才,名不虚传,我没有什么可问的了,琅琊王七甘拜下风!”

    王七郎此言一出,画舫之上顿时有许多人已哗然色变,议论唏嘘声纷纷传来,要知道王七郎可是自小便通读孔孟庄老的玄辨天才,如果连他也心甘情愿的认输,在场的各位还有谁敢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比试?难道还指望陈郡谢七郎吗?

    说到陈郡谢七郎,此时已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投了来,就见顾钰正好也走到了谢七郎的面前,依旧从容不迫的行了一礼,道:“请陈郡谢七郎出题?”

    谢玄看着她一怔,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心中只有隐隐的疼惜,直到这一刻,他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主动献身于他,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她刚刚又去做了什么?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一句也不能问,不但不能问,还要以这种局面与她对峙。

    “我没有什么可问的。”他忽然道。

    “谢七郎不出题,是不屑于与我比试吗?”顾钰看着他道。

    谢玄便更为惊讶的看向了她,似乎没有想到她竟能做到如此淡定冷漠,就仿佛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一般。

    “那你便告诉我,人故无情乎?”人天生是没有情的吗?

    “然。”

    “若人无情,何以谓之人?”

    “道与之貌,天与之形,恶得不谓人。”

    顾钰说:道给了人容貌,天给了形休,怎么不能称之为人?

    “既谓之人,恶得无情?”

    谢玄说:既然称之为人,怎么能没有感情?

    “吾所谓无情者,乃是不以好恶内伤人其身。”

    顾钰说,我所说的无情,是说不要以好恶损害人内在的本性。

    听到这里,谢玄终于唇角微微一弯,再次道:“将乐府民歌的《上邪》背一遍。”

    而几乎是他话音一落,桓澈陡然止步,目光朝着这边投了来。

    顾钰亦是一怔,好半响,才清声道:“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听她道完,谢玄心中波澜起伏,眼中也似有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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