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被擒之时干脆自己抹了脖子,最后只剩下三名女子被及时制止而绑缚了起来。
“谢七郎君,这几人我带回廷尉,但那位逃走的人,仆该怎么办?不知其貌,不知其身份,仆不知该如何追缉啊?”
廷尉左监再次试探性的问,谢玄便看向他,回道:“不需要画像,你只要在告示上写明,此人乃是崇绮楼的楼主,他最显著的特征便是,眸色浅蓝,他是鲜卑人!”
廷尉左监脸色霎时一变:鲜卑人啊!都说鲜卑人极擅武勇,乃豺狼之性啊!
心中正打鼓着,忽闻一女子清澈的声音喊道:“阿遏——”
转眼一看,就见一身着白袍气质如玉如松的女郎带着几名部曲匆匆走进了这座别院。
来人正是谢道韫。
远远瞧见安然无恙站在院中的谢玄,谢道韫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好似一根紧绷的心弦霎时松泄了下来,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才慢慢恢复晕红的血色。
然而,却在这时,听得谢玄陡然大喝了一声:“阿姐,快躲开!”
而几乎是这喊声一起,谢道韫的视线里便是一黑,耳边传来“噗”的一声,她瞪大的双瞳中便立时映照出一名部曲高大的身影,被长剑贯穿的后心顿时血流如注。
刺出这一剑的人正是阿虞,谁也没想到这名女子即使双手被剪,竟然也能瞬间挣脱,将长剑刺向谢道韫,若不是那名部曲以身隔挡,只怕这一剑刺穿的便是谢道韫的胸口了吧!
这突然的变故,令得院中多数人一时之间都吓傻了眼,过了好半响,那廷尉左监才骇然高喊了一句:“快,抓住她!抓住她!”
但很显然,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那名少女早已拔剑而出,纵身跃上屋顶,竟是如同魅影一般几个翻跃就消失了人影。
廷尉左监张大了嘴不敢说话。
谢玄亦是惊魂未定,忙向谢道韫走了过来,颇有些后怕而责备的问道:“阿姐,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会来,我倒是想问,你为何会到这里来,若不是有人送信给我,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以自己为饵,跟踪顾三夫人来到这个地方。”谢道韫也没好气的说道。
谢玄又何偿不知这位胞姐对自己的担忧关怀,只得叹了一声:“罢了,阿姐,我们快回去吧!”
谢道韫也不多说话,忙招手示意几名谢氏部曲跟上,一行人很快走出桃林,乘上马车返回乌衣巷,一回到谢府之中,谢玄便立即召集百名部曲,说是要立即赴往白石,向大司马温传达他儿子在崇绮楼楼主手中的消息。
谢道韫总觉得他情绪不对劲,多次探问,都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直到他骑上骏马欲策马而出时,才道了一句:“阿姐,不管阿钰与大司马温和谈的结果如何,我只知道,我若不去,此生必会后悔!”
“策——”
骏马一声长嘶,奔驰而出,疾如闪电,一众骑士立时点缀在了郁色葱葱的官道之上。
日已落,月将升,夜色如浓墨铺盖一般的降临,将不远处的山林都笼罩得形如魑魅。
桓澈目送着那官道之上举起的火把如同暗夜里亮出来的星辰逐渐远去,不禁看向了与他一同站在山顶上的男人,问道:“你后悔过吗?”
男人沉吟了片刻,笑问:“你是指哪件事?”
“我自小也被母亲教以百家之书,尤以儒玄为重,无论是孔孟还是庄老,都会首先教我们一个仁字,知恩图报,是人最基本的道德理念。”
“你是在责骂我没有人性,杀了自己的恩人。”男人说着,侧目看向他,“你也看不起我?”
“我只想知道,直到现在,你还会认为你行的道就是对的吗?”桓澈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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