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直视向了他的眼睛,含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身上有很明显的鲜卑胡人特征,你根本就不是我大晋之人,也就不可能是顾家顾衍之子顾冲之。”

    “不是又如何?我是谁与你何干?”男童脱口愤怒的喝了句,又道,“你快送我回去,我想见我十一姐。我想见十一姐。”

    说这句话时,眼中没有半分初闻自己亲人不是亲人的震惊与悲伤。

    难道他竟然已经知道。

    桓澈一时皱紧了眉宇,好半响都没有说话,但目光再次落在男孩子的眼瞳中时,竟然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情感触动。

    就像是……见到了幼年时的自己一样。

    脑海里也涌现出一些兵荒马乱的零碎画面,似前世的记忆,又不完全像。

    怔忡许久之后,他才将脑海之中这些奇怪的杂念摒弃而去,忽向男孩子问道:“你很喜欢你十一姐吗?”

    “是。”男孩毫不犹豫的答。

    “那好,明日我便让你们见面。”

    “明日,该来的机会应该也要来了!”

    ……

    谢玄翻了个身,伸手就要去揽身边的人,却骇然发现手中落了个空,人也立时惊醒坐立过来,阳光透过窗棱射进,照得整个新房之中暖洋洋的,房间摆设一切如旧,可是身边的人却已不在。

    似乎料到了什么,谢玄立即披衣起身,向着新房外奔去,门前两名婢子正捧着漱洗的盂盆欲进门,忽见一道人影箭步跃出,忙齐齐的施礼道了声:“七郎君!”

    “阿钰呢?”谢玄转眸厉问。

    两婢女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都有些慌神,吞吞吐吐了半响,才道:“娘子一早起来便说要去给三郎主、四郎主敬茶,就出去了。”

    “敬茶不是两个人的事么?你们怎么没有叫醒我?”

    “禀七郎君,娘子的事,我们不敢过问,娘子说七郎君需要好好休息,奴等也不敢叫醒七郎君。”

    又是这样!

    这样的伎俩也不只施展一两次了,为什么他总能上当?

    不再理会两名婢女,谢玄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谢府大门外奔去,途中正好碰见谢道韫从自己的院落走出来。

    “阿遏这么早急着出去干什么?”

    谢道韫这一问,谢玄便大步走上来,急切的反问道:“阿姐,你知不知道阿钰去哪儿了?”

    谢道韫脸色亦是一沉,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府中的一名部曲向他们走了过来,先是向谢道韫施了一礼,然后对谢玄道:“七郎君,三郎主有事请七郎君到堂中议事。”

    谢玄迟疑了一瞬,才点头与谢道韫一起来到了三叔父与四叔父时常议事的大堂。

    果见两人皆已坐在堂中的上首,堂中一侧一只小风炉中还煮着茶,清香四溢弥漫在了整个大堂之中,令人闻之便神清气爽。

    “三叔父,四叔父!”

    谢玄施礼各唤了一声,又以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问:“三叔父唤侄儿来有何事?”

    谢安便示意他也坐下,温言道:“阿遏也知我们豫州军府北府兵之由来,如今你四叔父年事已高,想要经营好我们谢家的根基,已颇有些吃力,现下,三叔父想向朝廷举荐由你来担任豫州刺史,重建北府兵,你意下如何?”

    谢玄便道:“由三叔父举荐,只怕侄儿资力不够,难以服众。”

    “王司徒亦曾举贤不避亲,让族弟王敦执掌青州,王澄执掌荆州,阿遏已于中正考核上定品,且才智不输于他人,三叔父举荐乃是唯贤是用,并非难以服众。只要阿遏你有心担此大任。”

    谢玄犹疑了一刻,终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疑赎更深,三叔父为何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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