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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他饶有兴趣的再问,却听顾钰答道:“我自己。”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怕自己软弱而作出不利的决策。”
语落,慕容令的笑容顿时一敛,心中微微震动竟是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你又爱过谁吗?”
顾钰停顿了一刻,再次笑答:“自然也有。”
“可是那位同样闻名江左的桓刺史,听闻其有江左第一俊彦之称,是世间极为少见的美男子。”
慕容令调侃的问,却听顾钰又斩钉截铁的答了声:“不是。”
“那就怪了,你这样的女人连江左第一美男都看不上,能看上谁?”
鲜卑慕容氏与晋人一样,都喜以外貌取人,他们的王室之中,多以长相俊美的身居高位,或是成为继承人,而慕容令也很显然的深受其感染。
顾钰笑了一笑,答道:“慕容世子可听说过一句,良玉不琢,不借美于外也,这世间的美丑不单只以外表而论,而且情之所起,本就是因缘天定,与容貌美丑并不相干。”
慕容令再次怔愣,他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也正因为自己容貌俊美不易威慑敌人,所以才在上战场上戴上一张狰狞的面具,此际听顾钰说来,竟是有些失落怅然之感。
“世子可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见慕容令许久不说话,顾钰再问。
慕容令哈哈大笑了一声,竟是要求道:“君既是来和谈,必以坦诚相待,可否让吾见见你顾十一娘的真正容貌?”
谢玄再次露出不悦,顾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这一举动落在慕容令眼中,令他生出几许惊讶,暗道:难道这顾十一娘心许之人竟然只是身边的这一位晋卒,她的护卫?
顾钰含笑回道:“慕容世子,请恕黔现在是羁旅之臣,有不得已之处,他日若是有机会,必能再相见。还请慕容世子见谅。”
慕容令沉吟了一刻,旋即点了点头,不再进逼强求。
他忽地招呼身后的数名士卒,持戟上马,勒着马头转了一圈,望向顾钰道:“沈黔,倘若有一日,你顾十一娘的身份公诸于世,是不是会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
顾钰也不拐弯抹角,直言答了声:“是。”
“那好,你的这个密秘,我燕军之中必无一人会传出去,否则,谁若相传,立斩不赦!”
他这话自然是对身后的那几十名胡卒下令,而这一声令下,数十名胡卒便齐声答了声:“是!吾等必宁死不传!”
慕容令似心中大悦,又道:“好,你的话,我必会带给我父亲,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你的身份终有大白于天下之日,到得那时,我定会到你大晋来,看看你们大晋的君主以及士大夫们会如何对待于你!”
“你既说君若不仁,臣亦不必死忠,若是有朝一日,你也无处可去,便可到我燕国来,我慕容令亦会随时接纳于你,留给你一席之地。”
说着,他顺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往伊水河中一扔,浪花溅起之时,他那张在阳光照射下格外英气逼人的脸上便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而顽世不恭的笑意。
他一摘下面具,便连胡卒之中许多人都看呆了眼。
这时,便听他道:“你虽不愿让我见你真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这张脸,以防下次再见之时,不再相识!”
“沈黔,今日听你一席言,才知某乃井底之蛙见笑大方耳,我们下次再见!”
他大笑着,在原地转了几圈后,便手拍马背,向着正北方向呼啸而去。
看着一纵骑士飞奔而去,顾钰所带来的数名晋卒也长长的舒了口气,原本他们对顾钰的这一次和谈并没有报多大的信心,也听说过鲜卑人武勇野蛮,生怕一言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