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由低回婉转到缠绵徘恻,由清灵激越到鹰啸长空,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悲伤,而是一种超脱于尘世间的洒脱空灵。
随着这一曲响起,渐渐的,人群之中的喧嚣之声低了下去,渐渐的,街道上虽有众人围观却越来越安静,仿佛那些人世间的嘈杂、肮脏以及阴谋算计都已被这一曲洗涤干净。
“能吹奏出这样曲子的人,实在是很难让人将她与谋逆算计联系起来。顾十一娘雅人深致,才高过人,又胸襟宽广,难叫人不佩服啊。”
“是啊!这女郎不愧为年轻一代的俊杰,名士之中的翘楚,便是你我也难有所不及。”
“那是自然,槁木形骸,怎可与雏凤相比。”
一旁的酒楼之上,有年老的长者叹道,一道帘子打开,桓澈也将目光投向了正吹着笛子的顾钰。
这一看,桓澈的眸子也微微眯起,竟是有些触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虞走了过来,桓澈便问:“有查到台城之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阿虞答道:“郎君应该也听到了一些流言,今日早朝之时,天子忽然性情大变,以一封密奏指控顾十一娘为龙亢桓氏所利用,且与谢七郎君有不轨之心。”
“天子性情大变?密奏又是从何而来?”桓澈问。
阿虞动了动唇,最终道:“不知。不过,奴还打听到一件事,那便是昨夜五更之时,天子有驾临紫宸殿,也不知那个女人跟司马岳聊了些什么,出来之后司马岳的性情就大变了。”
桓澈的眸中闪过一道疑光,这时,酒楼之外再次传来一阵马蹄之声,他掀了帘子来看,就见一身戎装的女子正策马向那辆囚车奔去。
看到策马奔来的女子,谢玄与顾钰也是一惊,而此时此刻,那女子也迅速的跳下马背,朝他们走了过来,有宿卫军士过来相拦,那女子便抬剑厉喝了一声:“滚开,我乃陈郡谢家的谢道韫,难道连几句话你们也不允我与他们说了吗?”
谢道韫的名望也是传遍江左的,所谓的女中名士,无人敢对她不敬。
两名宿卫军士让了开,谢道韫便大步奔到了顾钰与谢玄面前,低声问:“阿遏,十一娘,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怎么样能帮到你们。”
没有多余的话,开门见山便问如何才能帮到他们。
谢玄心中感动又愧疚没有说话,顾钰便在此时将手中的柯亭笛递到了谢道韫手中。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谢道韫问。
顾钰便道:“一切皆在此中,阿姐,多谢你。”
谢道韫神色一变,旋即也心领神会,这时,有宿卫军士来催促道:“谢家娘子,我们是奉陛下旨意来办事的,还请娘子别让我们为难。”
“你们要带他们二人去哪里?”谢道韫又问。
那军士答道:“廷尉,陛下说了,若是顾十一娘与谢七郎君能在一日之内在天下人面前拿出证据自证清白,且让天下人都信服于他们,那么陛下就可赦免他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