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哭求道,樱红的唇瓣间吐出如雾一般的氤氲凉气,而那双清泠的水眸之中分明已是充满担忧和绝决。

    不,她根本就不是求饶,或是要男子住手投降,她分明就是求死!

    而果然,在桓澈这个念头落下之时,他的余光之中瞥见了一支银箭。

    弓已是满月之弓,箭已然蓄势待发。

    不!你住手!不要杀她!不要杀她!她是你姐姐啊!

    然而已经来不及,箭已经破空而出,女子的身影也从城楼之上飘然而下,在雪地上盛开如红梅。

    “你为什么要射出这一箭,你为什么要杀他?”桓澈厉声问。

    但男子似乎已听不到他所说的话,而是挥手一声令下,两万兵马如一群凶狠的猛兽一般冲进长安城的南门,那些惨绝人寰的厮啸,呐喊一直在耳边回响,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天,抑或是两天,甚至是一个月,战乱似乎才停止下来。

    桓澈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似乎又回到了阿房宫内。

    “苻坚已被乱箭射死,他的几个儿子也已非死即掳。王,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带着我们的子民回到燕国首都龙城去了,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乡,而且士卒们……”部将段随请求道。

    慕容冲却摇了摇头:“不,龙城有我叔父慕容垂,慕容垂素来怨恨我的母亲,我若回去,岂不是又要成为他的笼中之鸟,孤觉得这长安不错,孤也喜欢这阿房宫,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她!”

    “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下去吧!告诉韩延,谁若再劝孤回燕国龙城,孤就杀谁!”

    “是!”部将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之上孤傲又冷漠的少年,只得无奈的退了下去。

    桓澈看向龙椅上的男子,男子枕额似极为痛苦的沉吟了一会儿,才从龙椅上走下,他也似乎看了桓澈一眼,又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里,数名侍女而立,见他来,一个个脸上都笑靥如花,媚眼如丝,春水含情。

    男子似浑然不觉,只走到了后面的一间耳房之中,那里有一口似用寒冰打造的棺椁放置其间,男子打开棺椁,桓澈便看到了躺在其中的女子,正是那名在城楼之上被男子一箭射死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的一张脸……竟然会那么像阿钰。

    怎么会呢?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必须做出来的选择,可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你说,你会观星之术,会预测未来,你教我习字学武,教我什么是帝王之术,甚至教我什么是忍辱负重,你料到了我的将来,是否有料到自己的将来呢?”

    “这难道就你为自己安排好的结局吗?”

    男子念叨着,忽地眼前一亮,从女子发髻间取下一支通体白色的玉簪,但又似乎是因为染了女子身上的鲜血,那玉簪里面又好似流淌着一缕淡红色的光芒。

    “来人!”男子忽地命令道。

    “是,敢问陛下,有何吩咐?”侍女含笑应道。

    “去唤我燕国的国师来!”

    女子神情尴尬一僵:“诺,奴马上去唤!”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白袍手持金杖的男人走到了慕容冲面前。

    “我皇,敢问唤臣来有何吩咐?”男人行了一礼,抬起头来问。

    桓澈的脸色再次一变:因为这个男人的容貌竟然与卢竦有几分相似。

    “孤听说,你们阴阳家有一门巫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孤现在需要你的这门巫术,让我姐姐,起死回生!”

    “可是王,那只是传言,传言并不可信!”

    “你别忘了,我姐姐曾也是你们阴阳家的弟子,她的道术与预测之能不会比你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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