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奴不敢,这是十娘子给娘子的证物,娘子还要用它来……”

    她连忙说道,却又被顾钰截断。

    “证物放在我这里不如放在你这里安全。”说完这句后,她又话锋一转,笑问,“那柯亭笛不是也丢失了么?”

    听到最后问的一句,妙微不由得浑身一颤,脸色发白,半响,喃喃的道了一句:“娘子,你怎么……”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顾钰接了一句,再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张胡床下的暗格,缓缓走近,“你原是将柯亭笛放在了这暗格之中,是么?”

    妙微一听,顿时又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磕头求饶道:“娘子,是奴该死,奴不该……”

    就在她磕第三个响头时,未想顾钰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我并未责怪你,你何故如此惧我?”她凝视着的妙微的眼睛说道,“还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还像从前一样?

    妙微的眼中立时蓄满了泪水,心中彷徨又掩饰不住万分的激动。

    “娘子,你是说真的吗?”她喃喃问道。

    “当然。”顾钰答道,笑了一笑,“你起来吧!”见妙微无动于衷,又顿了一下,说道,“我有些饿了,你去一趟厨房,备好晚食。”

    妙微这才破涕为笑,缓缓的站起了身来,略有些羞赧的娇嗔了一句:“娘子,你今天是怎么了?真是吓死我了!”

    顾钰只笑不答。

    妙微这才拍拍膝盖行了一礼,说道:“那奴去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顾钰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陈妪一直在旁观看,此时察觉到她脸色有变,方才走了过来,问道:“娘子,你怎么了?妙微她……”

    “妪还记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将妙微留在身边的?”顾钰转而问。

    陈妪略微思忖了一下,答道:“那是四年前,娘子随夫人……哦不,是沈姨一起回龙溪娘家,在途中遇见妙微被几名匪徒劫持,其父更是死于乱刀之下,娘子心善,便求沈姨将其救了下来,妙微为了答谢娘子,便将自己卖给了娘子为奴,言道誓死效忠,这几年来,娘子待她与其他的下仆也确实不一般……”

    “哦,是这样吗?”顾钰接了一句,旋即苦笑,原来自己还做过这样的一件善事啊!

    却也是一件极为可笑的蠢事!

    敛了敛笑容,顾钰重回案前,就着塌几坐了下来,房间里再次陷入了静寂之中。

    陈妪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情绪似有些郁结,不免又生出一丝疼惜,唤了一声:“娘子……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否与老奴说说,或许老奴能为娘子排忧解难。”

    顾钰略一醒神,抬眸看了陈妪一眼,摇头笑道:“无事。”言罢,又看了看窗外,似想起了什么,她又问道,“哦,对了,妪,刚才从怡心堂回来的路上,你说了一句话,若不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只是一名庶女……那是什么意思?”

    陈妪的神色便是一黯,脸色似有些悲怆的沉了下去。

    当今之世,世家大族,嫡庶有别,一般妾室所出的庶女地位卑下几同仆婢,但顾钰的生母沈氏乃是江东豪族吴兴沈氏之嫡女,所谓“江东之豪,莫强周沈”,当年的沈家论家财部曲,在吴兴之地乃是冠及一时的强宗,只因祖上没有多少先人做官,家学不盛,门第不显而没有列入上等士族之列。

    而时下的士族名门因着对家族与身世的重视超乎想象,无论是交友还是婚娶之事皆以门第而较量,如顾氏这样的吴中清望高门,自然是瞧不上以武宗豪强闻名的兵户沈家,但既便是这样,沈氏当年也是与顾家三郎主定下了婚约的。

    若不是因为当年郎主做了那样一个决定,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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