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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宁伯背手站着看地图。相较于霞关内外持续僵持的战局,朝廷往西收复了龙安府,往东、与两湖驻军夹击,打下了夔州府,就此连通两湖,把夷陵的兵力陆续调到上游,准备继续前压。
三线齐推,被夹在中间的保宁极其不好受。
根据探子的消息,乔靖极有可能会放弃保宁府、甚至顺庆府,后撤之后重新布兵应战。
如此局面,肃宁伯本该振奋,可他委实乐观不起来。
他知道蒋慕渊不是危言耸听,江南那里随时可能有变,为了防备东异,他没有时间和乔靖慢慢耗。
按说,现在这样的推进已经不算慢了。
一味进军前压,且不说兵士们吃不吃得消,后续供给是大麻烦。
蜀地的冬天,雪倒是不多,可不缺雨水,还多大雾,弄得道路泥泞难行,一旦粮草与军需的运输出现问题,士气大损不说,恐还会被乔靖抓住机会。
不能急,又不能不急。
肃宁伯抬手重重按了按眉心。
不管如何,先逼得乔靖退出保宁为好。
蒋慕渊此刻并不在霞关,他与顾云熙、顾云骞一道打下了龙安,在府城就地驻军。
龙安以西,多为羌族地界。
前世,朝廷与蜀地交战,你来我往数年,待乔靖的元气耗尽之后,羌人没有多作挣扎也举了白旗。
今生,王琅送来的消息上记着,乔靖当年获封镇南将军时,为了立威,没少打压羌人,因而两者之间嫌隙不少,此番乔靖举兵,羌人嘴上应和、实际并不出力。
对付这些羌人,与其全力攻打,不如积极劝降。
这几日沟通下来,已然有了收获。
可蒋慕渊并不会放松警惕,一旦羌人反悔,他们容易腹背受敌。
而想让他们不敢反悔,唯有叫他们知道,跟着乔靖只有死路一条,乔靖再吃一场大败,这些墙头草就清楚该往哪儿倒了。
夜已经深了,蒋慕渊在看各处送来的消息。
孙璧死在了地窖里,宗亲收殓入葬,这在蒋慕渊看来,根本不合圣上的性子。
圣上一退再退,可见是宗亲给了极大的压力。
而宗亲如此强硬,要说其中孙睿没有掺一脚,蒋慕渊是不信的。
圣上与宗亲之间,本就有不少矛盾,而孙睿的目的,便是让他们更僵,圣上无论想做什么,宗亲都管天管地,让圣上对宗亲恨极了才好。
如此一来,宗亲绝不会默许圣上把皇位给孙禛。
因为他们已经得罪圣上了,即便不管皇位传承的事儿,圣上也不会让宗亲做大,只要有机会,就一步步限制宗亲权利。
而宗亲为了“自由”,必然要争先。
不过,此事对蒋慕渊而言,并非是坏事。
有一股力量可以牵制圣上,总比叫他胡来的强,而京城的水越混,蒋慕渊能做的事儿也就越多些。
蒋慕渊也收到了王琅的一些消息。
他离了霞关,王琅又一直在路上,传信不比从前方便,能简就简。
王琅没有解释过他的意图,但蒋慕渊能猜出来。
世家豪族、各地官场,若是铁了心跟着乔靖起兵造反的,那就鼓动到底,把他们手中屯的粮食哄出来多少算多少。
要是墙头草,家底厚的就哄,家底薄的,以王琅的时间和精力也顾不上去拜访。
他还要见一些不好看乔靖的、甚至是反对的,不为拉拢,就是谈崩。
王琅想要的是分化,是让官场与世家旗帜分明。
他要交给乔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