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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闭嘴吧,管他是什么女什么妹,能杀敌就行。
刚那西凉兵五大三粗,他们营中的新兵蛋子,可能都要两三人才能把他挑起来,两个小妇人能有如此臂力,着实叫人刮目相看。
当然更让他刮目相看的是,一个英姿飒飒的女子,一脚就把比她高大许多的西凉兵踹下了城墙。
这股子狠劲儿,激得人热血沸腾。
既如此,男女都一样,上了城墙,能打的顶位,不能打的下去,就这么简单。
长长的城墙上,有男有女,年轻的如顾云锦、顾云思,年纪大的,如顾家从北地带回来的嬷嬷们。
定安门告急,守军抽调不过来,顾家但凡能打的,不论是主子嬷嬷,还是家丁护院,全冲上了城墙。
不止是他们顾家,成国公随御驾南下时,把护院都留下了,肃宁侯府亦然,而像蒋氏这样居于京中的将门,子弟都拿着武器听从调动。
这些京城护院其实大部分从未上过战场,但跟着主家们,都是校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又染了一身将门脾气,杀敌勇往直前。
葛氏和朱氏守了一侧,西凉军的鲜血染红了半张脸。
朱氏一枪扎破了敌人的脑袋,高声道:“守北地那夜,我们没赶上,这回叫老太太、公爹、妯娌、叔伯姑子们看看我们的本事!”
葛氏的声音都劈了:“大将军正率兵南下驰援,我们得守!不能给镇北将军府,给北地的将士百姓们丢人!”
激励之语,直入心神。
当日北地破城消息传入京城,西林胡同里的顾家人,上上下下,痛苦难忍。
葛氏好几次听见身边丫鬟、婆子们偷偷躲起来哭,不是哭家破人亡,而是哭没有与亲人们携手战至最后一刻,只能在这遥远的京城,追悔莫及。
而现在,轮到他们守城了。
这场攻守战,直打到了正午时分,那源源不断的西凉军才有了一丝惧意,没有再不要命地往城墙上攻。
齐旦的腿受了伤,他坐在地上,红着眼睛道:“赶紧把伤兵都送下去。”
顾云锦拄着枪站在他边上,道:“重伤的刚刚都抬下去大半了,剩下的也在陆续往下送。”
城墙内侧脚下,军医、城中医馆的大夫,有条不紊地救治伤员。
地方就只有这么大,伤员不停增加,便有年轻的小伙子们抬着缚辇把人往城中的医馆送去。
沿途,有百姓们探着头看,一婆子坐在路口,手里一件旧衣、一把剪子,冲着人喊:“看什么看!都跟老婆子一块来剪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