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渊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有几种猜测,又都不确定。”

    “这很正常,”周五爷道,“我们谁都不知道从前的三殿下活了多久,但不管怎么说,都比小公爷久。

    他经历过很多你没有经历的事,也清楚很多你不可能清楚的东西,他算计你,比你算计他容易太多了。”

    蒋慕渊抿唇。

    周五爷也是难得见蒋慕渊有些低沉的情绪,想了想,倒了两盏茶。

    他一面倒,一面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总觉得你落后孙睿一步,处处受他牵制,那是因为你知道这是孙家天下。

    你是皇亲,也只是臣子。

    你要的只能是名正言顺,你不得不步步为营,就像你知道乔靖要反,你也不能在他举兵之前二话不说砍他人头。

    你必须出师有名,你明白蜀地的根子烂了一大半,单单杀一个乔靖不能解决蜀地的问题。

    一如你明白,金培英再贪,两湖也不是除了他就太平了,上下都要理顺。

    无论是两湖还是蜀地,切除腐肉是第一步,而生肌需要银钱、需要大量得用的官员,而你的身份,除非能让圣上点头,否则不行。

    小公爷,你只能一步步走,你不敢迈大步子,因为动荡太大,伤筋动骨,吃苦的还是百姓。

    你还要防备三殿下时不时弄出些动静来,他干的哪里是小事,桩桩都是大祸!

    什么朝堂官员、天下百姓,他孙睿从来不管,你却都搁在心上,如何会不受制于他?”

    说到这儿,他以茶代酒:“可即便你一身软肋,我们还是会跟着你,因为这一切,我们也都在乎。”

    蒋慕渊听完,不由弯了弯唇角,刚要回敬,就听见外头惊雨紧巴巴的一声“小公爷,成国公来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五爷开门请成国公入内。

    惊雨忙不迭给周五爷比口型:桩桩都是大祸。

    周五爷会意,这是惊雨匆忙间没有顾上出声传报,再想提醒却是晚了。

    成国公浑身都带着股寒气。

    他刚刚入城,听闻小公爷在这儿歇马,便赶紧来了,哪知道听了这么一段,虽只有两句,但也足够惊心的了。

    搓了搓手,成国公问:“刚刚我似是听见说三殿下不顾官员百姓,这……”

    已然听见了,蒋慕渊也不好与成国公打马虎眼,好在最初几句不曾叫他听去,不用解释活得久不久的事儿。

    蒋慕渊道:“是,国公爷也知道,当时奇袭北狄前,我一位舅哥曾潜伏在狄人大帐之中,他从安苏汗的几个儿子那里听来的。

    那年狄人会突袭北地,是三殿下给了他们支持,给了他们能在冬日穿过雪地抵达北境的地图。

    只是人证都死了,我们没有证据指向三殿下。”

    成国公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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