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还想再说什么,余光瞥见了书案上的信笺。

    他认得那字迹,是太皇太后亲笔。

    孙祈察觉到蒋慕渊在看,他干脆拿出来:“阿渊也读一读,朕被皇祖母骂得狗血淋头。”

    太皇太后的身份,不管骂了有用没用,但她可以这么骂孙祈。

    蒋慕渊却是不行的,或者说,他与孙祈议政,和从前顺德帝在的时候,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氛。

    顺德帝固执,蒋慕渊能以晚辈的身份和他周旋,可以嬉皮笑脸谋好处,甚至是耍花招,几声“舅舅”叫了,又给顺德帝搭好梯子,做舅舅的保住了脸面,真不至于和外甥置气。

    对上孙祈,蒋慕渊不能那样,他们是平辈。

    说回来,不是太皇太后、皇太后这样的身份,蒋慕渊哪怕是孙祈的长辈,都不能要求孙祈这样、那样。

    如何与孙祈对话,这是蒋慕渊眼前面临的问题。

    不得不说,孙睿至死都在给他埋坑。

    那些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各种教,其中必然有孙睿死前的安排,否则老百姓怎么会知道华英宫走水。

    朝野一片乱象,蒋慕渊不可能不管,所以他和孙祈之间,必然会有矛盾。

    蒋慕渊看完亲笔信,还了回去,没有再坚持提派兵之事,而是道:“我想明日回去一趟,我很担心太皇太后。圣上要在这里举行大典,但政务繁重,三公具在北方,很是不便……”

    “阿渊的担心,也是朕的担心,”孙祈点了点头,“阿渊去一趟也好,你父母妻儿也在那儿,此番能一块回来,自是再好不过。三公年事已高,路途遥远,但朕缺不了他们辅佐,还是希望阿渊能护送他们入京。”

    翌日一早,蒋慕渊便离开江南北上。

    刘皇太后着急请了孙祈过去,急切问道:“祈儿怎么能让阿渊回去呢?”

    “怎么了?”孙祈问。

    “孙恪在旧都,我怕阿渊和孙恪……”刘皇太后紧张着,“你一日没有行大典,我一日担心,太皇太后的手谕里字字责骂,孙恪可就在她眼前。”

    “母后!”孙祈沉声道,“朕才是正统,朕是父皇的嫡长子!皇祖母不至于那么糊涂!”

    “谁都知道你皇祖母对你父皇失望至极!”刘皇太后叹了一声,“再者,即便不是孙恪,阿渊最最喜欢的一直都是孙栩,不是我们仕儿!”

    孙祈道:“您曾经跟我说,要与阿渊交好,要拉拢他。”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是你当皇子争太子之位的时候了。”

    孙祈笑了笑:“是啊,此一时彼一时,他喜欢的是孙栩还是仕儿,都改变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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