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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接了话茬,重新又说了一遍:“小公爷,那一家姓白,原本在城中做生意,有一些家底。只是关帝庙里,青龙偃月刀倒下来的时候,男人不幸砸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日子就苦了。”

    关帝庙发生状况的那一日,的确有数人遇难。

    蒋慕渊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看向了绍方德。

    朝廷当时给遇难的百姓家里都发过慰问银钱,那白姓男子虽然殒命,但依衙役的说法,这家人原本有些家底的,再添上官府给的银子,哪怕日子不宽裕,但要说苦……

    蒋慕渊知道绍府尹是不可能贪那点儿银子的,难道是底下经手的官差动了银子?

    衙役才说了一半,知道自己的表述里有不周全的地方,赶紧补充道:“银子的的确确都交给遗属了,一个铜板都不敢少。只是白家里头有些状况,那男子的兄弟霸了银子和家底,把那孤儿寡母给赶出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银子面前,人心多变化。

    那小妇人刚刚守寡,还未缓过神来,就被白家赶出家门,别说是男人挣下的家底,连官府补助的银子都一并被吞了去,只能带着幼子艰难讨生活。

    入冬之后,幼子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偏偏母子两个连看病的钱都挤不出来。

    今日一早,小妇人在窗沿上发现了一只细巧的银镯子,她什么都没有想,揣着镯子去药铺抓了药,多下来的铜板给儿子买了些吃食。

    那药铺的医婆与小妇人认得,晓得对方从前是过过宽裕日子的,以为这镯子是压箱底的最后的东西了,就收下了。

    “那银镯是今早上青柳胡同失窃的,彼时失物没有清点出来,医婆也不晓得是脏物,”衙役叹了一口气,“等我们跟着那老妪挨家挨户去问的时候,小妇人起先不吭声,是她家邻居喊破的。”

    明明那么穷苦,昨日还在为儿子的药钱流眼泪,今天就支起了药炉子,药材味道左右都闻得到,邻居便提了出来。

    小妇人胆儿不大,被拆穿了就装不下去了,把镯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带着衙役去了药铺。

    医婆也不敢收脏物,只能黑沉着脸交出了银镯子,转头就训起了小妇人。

    她也是小本经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给了小妇人半天工夫,让对方把药钱与找回去的铜板都补足了。

    都是库男人,小妇人根本拿不出银钱补上,回到家里,儿子的病情又半点没有好转,心灰意冷之下想不开悬梁了。

    亏得衙役们还在附近清点搬运,听见了幼童哭泣,循声去看,这才把人救了下来。

    “脸已经青了,只剩出气没有进气,”衙役连连摇头,“就那些老妪,晓得些救人的法子,硬生生把这条命拖出来了。人是没死,但伤着喉咙,这十天半个月的肯定不会说话了。”

    蒋慕渊听完,亦是忍不住唏嘘,感叹之后,他问衙役道:“那老妪住的地方是?”

    “东城门边上的落叶胡同。”

    蒋慕渊知道那一带,有不少棚户,多是外来的租客,都是穷苦人。

    “从落叶胡同到东街,沿途所有的金银铺子、典当行都打听一遍,有没有见过那老妪那银锞子的。”蒋慕渊吩咐道。

    衙役闻言一怔,他并未想到这一茬,一时没有领会蒋慕渊的意图。

    绍府尹的脑袋转得快,听蒋慕渊一说,霎时间明白过来,赶忙催道:“赶紧去打听。”

    衙役一溜烟跑了。

    绍府尹看向蒋慕渊,道:“小公爷的意思是,这全是安排好的戏本?”

    蒋慕渊的心沉甸甸的:“我倒宁愿是我多心猜错了。”

    东街在城北,落叶胡同走到东街,路程不短,而沿途上不说多的,大小四五家典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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