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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说,纪致诚是纪家幺儿,上头好几个哥哥嫂嫂的,徐令意嫁进去了,也不用她操心家里大小事情,她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纪致诚念书了,毕竟,纪尚书是因为纪致诚踏实做学问了才结这门亲的。

    而徐令意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常年修行书道而养成的耐心和踏实。

    她是个坐得住的,只要有笔墨纸砚,一整天她都能不挪动一步。

    她最不怕的,也就是把心思都落在书房里。

    这么一想,徐令意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角,道:“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纪致诚只觉得一腔热情化作了实物,他想伸手抱住徐令意。

    可他还是忍住了。

    脸上发烫,纪致诚偏转过头,以手做拳轻咳一声:“说好了的,这册子文章,你记得要看。”

    徐令意看不到纪致诚的脸,却瞧见了对方泛红的耳朵,她想,像纪致诚这样在街上敢跟着她走、能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摆平了的厚脸皮的人,原来也会不好意思的。

    这份赤子之心,叫她的心也跟着暖暖的。

    徐令意垂眸,重新开打册子,极其认真地把第一篇文章又读了一遍。

    讲的是两湖水情,看文章最后记下的时间,正是九月月考时的文章。

    也正是从这个月起,纪致诚的月考成绩突飞猛进,之后一月比一月更好。

    徐令意理了理思绪,与纪致诚道:“我看文章,只是看大致结构,看你的论点能不能叫我认同,再深奥的,我其实看不懂。”

    读过再多的书,徐令意终究是个长居内宅的小姑娘,她有很多想法,但她看得不够多,走得也不够远。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前者就不够,后者就越发不足了。

    这篇文章讲的又是两湖水情,她听人说过些,在书上看了些,但终究不一样的。

    纪致诚听了这话,不由再次深深望着徐令意,他喜欢她的直言,也喜欢她的“自知之明”。

    眼界宽窄,受限于年龄阅历,这是谁都不能避免的,即便是他的祖父,也经常自省,不敢有半分自傲,更怕看得不够周全。

    在世为人,不怕自身弱小,怕的是做了井底之蛙。

    姑娘因着教养、生活,眼界肯定与男子不同,但纪致诚认为,如徐令意这般冷静认真的人,只要能让她去看、去想,给她一个行万里路的机会,她会如雨后春笋一般直冲云霄。

    他很想给她那样的机会,他想看到她变得更加熠熠生辉,就像他偶尔听见的她和王琅的对话一样,她的认真果敢,叫他倾心不已。

    纪致诚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他看清了自己想要走的道路,读书不是盲目的,不是单纯为了金榜题名,更是为了走出去的那一刻,能看懂更多,想得更深。

    他要为了那样的机会,替自己努力,也替徐令意努力。

    两人说了这么些话,纪致诚虽意犹未尽,但也晓得不好再耽搁了,笑着与徐令意道别。

    徐令意捏着手中册子,朝纪致诚颔首。

    拐角另一侧,顾云锦听到纪致诚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后,才与念夏一道绕了过来。

    不过一处拐角墙,徐令意和纪致诚的对话,顾云锦能听到一半,并非是刻意听的,只是要给徐令意打掩护望风,走远了不好,只能站在这儿。

    可从头听下来,顾云锦几次目瞪口呆的,那两人竟然跟先生与学生似的考起了经义,叫她压根没有想到。

    顾云锦暗暗琢磨,果真不同的男女有不同的相处,况且还是头一次见,但不管怎么处,只要能处得开心、处得拢,就是好的。

    她看向徐令意,见对方唇角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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