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黄印则坦然得多,他上下打量着金培英:“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金大人,是圣上要你的性命,在下不过是奉旨办事。你为官多年,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懂吧?”

    寒雷寻了来,有事情要禀。

    蒋慕渊颔首,随着寒雷往院外走了两步。

    黄印见蒋慕渊走远,瞥了眼看守金培英的心腹,见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他没有掩盖眼中的恨意,直直盯着金培英:“我就是以公谋私,怎么了?你敢说曹大人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告诉你金培英,我在都察院一步一步爬到今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巡你两湖,让你死在我手上!”

    说完这句话,黄印眼中的恨意渐渐收了,再看向金培英时,俨然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黄印往外头走,行至院外,他一眼看到了背手而立的蒋慕渊,寒雷似是已经禀完了离开了。

    他上前去,拱手与蒋慕渊道:“这几个月间,徐大人依照小公爷的意思,一直在盯着金培英。

    可惜金培英极其小心,能盖到他头上的霸产并不多,反倒是底下州县有不少,证据确凿的都已经按着律法处置了。

    堤防的问题,正如小公爷所知,损毁太过严重,以至于缺少了偷工减料的实证,徐大人寻获的那几块石头只能作为佐证,而不能盖棺定论。

    曹大人的死,更是……

    现在只能给整个两湖官场施压,叫他们狗咬狗,咬出多少是多少。”

    蒋慕渊微微颔首。

    这案子处置下去,圣上只想收拾金培英,但蒋慕渊自己清楚,他的想法是肃清整个两湖,黄印亦是如此决断的。

    这中间差异极大,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想把两湖翻过来,很不容易。

    蒋慕渊低声问黄印道:“黄大人与曹大人是同科吧?”

    黄印一愣,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小公爷有此问,自然是知道答案的,他的声音有些涩涩的,道:“是,我与曹大人是同科。我曾疑心过曹大人的病故,苦于没有证据,如今能亲自过问此案,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却不知道天意能不能让他寻到曹峰之死的铁证。

    蒋慕渊抿唇思量一番,正要开口,突然见徐砚急急忙忙过来,便先止住了。

    徐砚拱手行了一礼,道:“小公爷,黄大人,我想请小公爷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