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看看他到底来做什么。”
周五爷道:“小心打草惊蛇。”
此刻的京城,又落了一场大雪,雪虽大,却挡不住大伙儿看热闹的心。
婚礼的日期近在眼前,明儿就是顾家去宁国公府铺床的日子了。
蒋、顾两家放小定时,定礼就丰厚得叫人挪不开眼了,此番大礼,宁国公府会有多少聘礼、顾家又有多少陪嫁、宫中又会添多少,这都是看客们最关心的事儿。
素香楼里,小二哥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脸上笑容却不断:“宫里添的那都是好东西,我们小老百姓,寻常根本见不着的。”
“下一回要有如此风光场面看,是要等到几位皇子殿下、公主成亲了吧?”
“皇子、公主们成亲,那一来一去的准备少说也要一年多,”小二哥道,“要我说呐,下一回还是要看小王爷。”
不管看谁,反正都要从东街上过。
沿街的酒楼茶馆,楼上的雅间早就订空了,各家东家都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京里日日都有这样的好事儿,叫自家赚得盆满锅满。
顾家里头,顾云锦把大案上日常用的笔墨纸砚也收拾了。
所有要亲手准备的女红,赶了又赶,终于在五日前全部赶制完成,一并收拢。
这住了有一年多的东跨院,原本东西不少,这几日装箱的装箱,挪动的挪动,渐渐变得空荡荡的了。
顾云锦站在屋子中央左右看了看,与念夏道:“看着都跟我们新搬来时一般了。”
念夏莞尔:“这回搬了,就再不需搬了。”
这么一说,顾云锦也笑了。
从徐侍郎府的兰苑到北三胡同,再到珍珠巷,又到这西林胡同,不到两年的时间,她似是一直在搬,但眼前的这一次不同,她不仅仅是搬家,而是出阁。
月亮已经一夜比一夜圆了,明月高悬,落在积雪上,映得亮堂堂的。
顾云锦推开窗子看外头只缺了一点点的圆盘,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中秋之时。
彼时画过的琼宫,蒋慕渊与她说过的话,一时间皆浮上了心头,累在胸口上,沉甸甸的,却也暖洋洋的,叫人不自禁就弯了唇角。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花烛夜时,她能看到最圆的明月吧。
而那个要与她执手观月的人,应当也与她是一样的心境吧。
翌日,单氏大清早起来,仔仔细细收拾了一番,对两个儿媳妇叮嘱又叮嘱、关照又关照。
等吉时到了,葛氏与朱氏一道,从西林胡同出发,往宁国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