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翻身,赶往宫中。

    悲痛虽不及,但震惊是一样的。

    他根本没有想过,北地会有破城的一日。

    前世,别说是这顺德二十年的冬天,之后是十几年,北地是有大小战事,但从未至破城之时,就算是他被逼困守孤城的顺德三十五年,顾家还好好守着北地呢。

    今生与前世,的确有了很多变化,但这个变化,太过突然了……

    顾家花厅里,好一阵子,都没有人真真缓过一口气来。

    震惊的表现有无数种,痛苦的表达亦是各不相同,有人哭,有人默,有人失魂落魄,但谁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悲苦,也无法掩饰。

    作为将门子弟,城池陷落、百姓受灾,这是哪怕自个儿战死沙场都不忍不愿看到的;而作为顾家儿女,亲人的生不见人、死又不见尸,剐心剐肺的痛。

    顾云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就坐在边上,仿佛入定一般,而后,他的眼睛动了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先让奶娘们把哥儿、姐儿抱回屋里去,我们再商量商量。”顾云宴道。

    奶娘们也愣着呢,闻言立刻把三个孩子带走了。

    顾云宴这才换坐到花厅中间的椅子上,与薛平道:“北地和周围城池的消息,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父亲战死了,那二叔、三叔呢?”

    只听语气,顾云宴似是很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有多少惊天大浪。

    顾家男丁,丰哥儿、盛哥儿不提,在京中的就他们三兄弟,而他是长兄,是长房长子,他这个时候不稳住,难道要把所有的担子压到母亲身上去吗?

    薛平大口喘着气,道:“狄人入城,烧毁了粮仓和军资库,连带着屋舍也烧了不少,我看到的北地,几乎没有几间完好的宅子了。

    狄人天亮时退走了,听说驻军在边上的鹤城与山口关,随时会再入城。

    留在城里的百姓,要么是受伤了走不了的,要不是逃出去后见狄人退走,又回来寻亲人的。

    我从南边出城,一路遇上不少逃难的百姓,听他们说了些状况。

    二老爷、三老爷和府里其他人到底怎么样了,我打听不到。”

    顾云宴颔首,道:“你赶来报信,宫里也一定收到消息了,圣上不会置北地百姓不管,征战收复、把狄人赶出山口关迫在眉睫,我们回去,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北地和狄人的状况。

    顾家丢掉的北方疆土,我们一定要去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