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沾灰。
出门在外,谁都没有那么多讲究,稍稍收拾一番便得了。
念夏做事主动,去柴房里寻了扫帚簸箕,把院子的积雪都扫到了墙根,又拿了抹布,四处都抹了一遍。
庞娘子烧了热水,左右兑了兑,差不多能入口了,便送来给主子们。
顾云锦搓着手在屋子里站了会儿,一碗热茶下肚,整个人舒坦多了。
她的骑术不算出色,好在快马而行,不讲究姿态是否优美、能不能在马背上耍花样,只要稳当就行,顾云锦能跟上大伙儿的速度,只是一个白天下来,难免腰腿不适。
朱氏看在眼中,笑着与她道:“我想你现在也坐不住,与其在这儿傻站着,不如与我一道在胡同里走一走?”
顾云锦笑着应了。
姑嫂两人与顾云宴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院门,在胡同里从东走到西,又从西口转回来。
天色越发阴沉了,顾云锦看了一眼边上陆陆续续亮起来的一丁点蜡烛光,道:“我们回去吧。”
朱氏却没有应声。
顾云锦转头看她,却见朱氏一瞬不瞬看着街上过去的车马,眼睛里满是沉闷。
隔了好一会儿,朱氏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顾云锦笑了笑,道:“刚刚那些人,我隐约听见,好像是送年礼去京中的。咱们家的年礼,是月初时从京里出发的,现在,大抵是返程了吧……”
那里头,是顾家长房、四房给老太太与其余两房的年礼,也有朱氏和葛氏给娘家人挑选的礼物。
还有不少像念夏这样亲人在北地的仆从,攒了一年的银钱的,采买些家里人喜欢的物什,写一封家书,连带着银子一块,托给送年礼的家丁,一并送回去。
而今年,这一车车的礼物,终是到不了北地了。
顾云锦挽住了朱氏的胳膊,柔声劝道:“三姐姐有一句说得很对,嫂嫂你想,你现在难过他们收不到年礼,可在北地出事的那一晚,起码他们不用为了你的安危而牵挂。”
他们现在能为了遇到的事情难过,是因为他们还活着,人也只有活着,才会有无数的可能。
朱氏抿着唇,轻轻笑了:“我这人呐,向来没心没肺的,这个情绪不适合我,我们回去吧,早些吃了东西睡了,明儿一早继续赶路。”
顾云锦应了声,才迈进那院子里,就见念夏一脸古怪地来寻她。
“你这是什么神情?”顾云锦伸手揉念夏的脸,“见到了长着两个鼻子的人了?”
念夏没有笑,把手掌摊在顾云锦跟前,上头是一只耳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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