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含义。

    顾云骞勒住了马绳,缓缓放慢了速度,目送顾云康离开,在心中道一声“珍重”。

    顾云康没有再回头看弟弟,他不断追赶着,他要跟上都呼的那些兵士,不能叫他们甩下,在扬鞭的同时,也要分辨行军的方向,尽可能的记住经过的每一处。

    正如他告诉顾云骞的那样,这是他必须完成的事情。

    是他们的父亲,打开了北地城门,让这群豺狼冲进了城池。

    北地、鹤城与许多小城镇,无数的百姓丧命在狄人的铁骑之下,守军们厮杀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如此血海深仇,必须要讨回来。

    这是顾家的责任,更是他们二房的责任。

    那么多骨肉血亲战死在那一晚,父亲的错无法挽回,顾云康只想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自己的生死,不是现在的他要考虑的事情。

    雪地之上,顾云骞孤身停马,过了片刻,才有兵士们追上来,他冲他们摇了摇头:“追不上了。”

    兵士们有些失望,但随着山口关方向传来的山呼海啸一般的胜利呼声,终是一点点放松下来,露出笑容,也跟着镇臂高呼起来。

    终于,他们终于把狄人打了出去。

    在一夜之间失去两座大城、一座关隘起,在百日之后,终于迎来胜利。

    哪怕这一切还没有完全结束,北地、鹤城的重建,北境驻军防御的重新布置、安顿,还需要长久的时间,但他们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打扫战场,救治伤兵,收殓战友与敌军遗体,这是每一次战事结束之后都必须做的。

    山口关下,兵士们积极救火,空气之中的焦味和血腥气混在一块,难闻得要命,却没有人捂住鼻子。

    程晋之坐在地上,撕拉了一块内里衣料,包扎手上的胳膊。

    他的胳膊挨了狄人一刀,血淋淋的,好在没有伤到筋骨。

    他一面包扎,一面问边上的段保戚:“这味儿你闻着不冲?”

    段保戚这在包伤腿,闻言道:“习惯了。”

    “啧!”程晋之嗤笑一声,“你才打了几回,习惯得挺快的。”

    段保戚是小半个月前从裕门关增援过来的,他扎紧了绷带,睨了程晋之一眼,复又笑出了声:“不管在京城耳濡目染的是什么,你我同样是头一次赴边关,半斤与八两。”

    程晋之大笑起来。

    顾云骞返回山口关,寻了顾云宴,哽声道:“云康哥追去了。”

    顾云宴沉沉看着顾云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字道:“我相信他能活着回来,他一定会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