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生,都在角落歇着呢,要养精蓄锐,等着做晚市。
客人们自顾自聊着,他们习惯了素香楼的气氛,就要了一壶茶,一点儿花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面熟的客人说话。
“都道要讨个好彩头,要拿喜事冲一冲,老汉先前总想着,何时能来个大喜事,结果,好家伙,大伙儿盼着的立太子还没影,小公爷从北境就带回来一个大胜。”
“可不是,那群鞑子长年累月犯境,跟蚊子似的一年烦了又一年,这下好了,总算能消停了。”
边上有年轻些的,问道:“真能消停了?不会趁着咱们打南陵去了,就再来偷一回屁股?一南一北,真一块打起来,这可吃不消。”
“打不过来的,”老汉道,“都说安苏汗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几个儿子斗得就厉害,这下一死死三个,还死得那么憋屈,安苏汗吐血都要吐一面盆子。且等着看,他剩下那几个儿子、孙子,内耗都耗死他们。”
“不止儿孙,还有其他部落那些人呢,”边上人补了一句,“当年都打不过安苏汗,被安苏汗一个人压了那么多年,谁心里没有怨气?安苏汗若老当益壮,他们自然不敢动弹,可安苏汗不行了,剩下的那几个儿孙远不及他,人家哪里还会服他?”
草原上的部落,都可以自封个大汗出来,能不能服众,掌管了多少部族,全看自己本事。
安苏汗能一统草原的日子,眼看着是要过去了。
他们真正内耗起来,哪有工夫南下找麻烦,先把其他部落打服再说。
“都会有那心思?“年轻的又问。
老汉哈哈大笑:“想想当年躲在地窖里不出来的南陵王,连他的儿子现在都有了反心,草原那等蛮夷之地,离心不是很正常吗?圣上的龙椅,他们都喜欢,而大汗就是草原的圣上,想当的人也不少啊。”
这话一说,边上人跟着笑了一阵,笑过了,又有些唏嘘。
尤其是年长之人,犹记得先帝登基前后的事儿,彼时的京城风声鹤唳,老百姓们胆战心惊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家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也就是后来的南陵王,一直躲在地窖里,直至先帝安稳住局面,才被人从里头迎出来。
那么胆小、谨慎、本分的一位亲王,却养出了一个造反的儿子,可不就叫人感概万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