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边上一阵附和之声,皆说该打、必须打,枝江不拿命相搏,如今南边局面已经乱套了。

    “江南水师受损,总要再起,”蒋慕渊接着道,“席参将也说,只是借调一时,新船老船都一样,那你就借壮兵、新船给江南,又有什么干系?”

    席仕达一阵咳嗽。

    重话说足了,蒋慕渊也就没有继续站在城墙上吹风,一面往大营去,一面拉着席仕达,低声道:“圣上下旨调兵,平海关就这般敷衍应付,传回京里去,像话吗?

    不说席参将,还有好几位从前都是肃宁伯麾下打过仗的吧?这事儿办不妥,肃宁伯脸上无光。

    朝廷已经收复了南陵,蜀地也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那么多军功要赏,您说说,赏哪儿去?

    贫苦出身的还能加官,簪缨子弟呢?成国公府的世子在夷陵立了多少功,您难道没有听说?

    又不止他一个,肃宁伯哪个儿子没有功业?

    余将军麾下好几个副将、参将也都等着升职。

    就平海关今日敷衍的态度,京里回头把你们一个个都换了,也一点不稀奇。

    您守着新船、壮兵,给谁守的?”

    席仕达叫他这番话说得心肝疼,看了眼跟上来的几位官员,各个都是一脸苦相。

    实在是没有法子,席仕达只能道:“小公爷您点,您来点,就照您的意思来。”

    蒋慕渊扬着眉,笑了起来:“平海关的状况,我不及众位清楚,还是你们点,我就过个眼。”

    这话好不要脸,后头几个险些脚下打架,心里纷纷道:您哪里不清楚,您要不清楚,我们点出来的兵与船能让您贬成这样?

    可这话只能想,不能说。

    这位要出身有出身,要军功有军功,手里握着圣旨,下马威立得足,棒槌一通打,打完了还给甜枣,摆出事事为平海关考虑了的态度。

    他们还能怎么办?

    讲是讲不过了,打,好像也打不过,更不敢打。

    回了营帐,总兵、副总兵当着蒋慕渊的面,重新点了兵、船,传令下去,即刻准备,明日启程。

    蒋慕渊在平海关歇了一夜,待看到战船出发,才踏上自己的行程,一路快马往霞关赶。

    与此同时,孙璧被送上了船,从水路入京。

    守备很周全,排场也足够,若不是他失了自由,前簇后拥的,倒像极了他从前进京面圣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