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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落在冯太傅府邸的轿厅里。

    傅太师从里头下来,对着前脚刚到的曹太保拱了拱手。

    曹太保回了礼,但脸色一直绷着,显然情绪不好。

    两人与冯太傅同僚多年,对冯府亦是十分熟悉,熟门熟路往书房去。

    冯家书房极大,边上连着间耳房,因冯太傅爱好风雅,三面皆是落地花窗,往外头看去,便是一汪湖水。

    湖面不大,却有风趣。

    耳房里已经温了酒,只等他们两人抵达。

    傅太师先前在文英殿里说的也不是虚话,这样的雪天,就适合热酒与锅子。

    可惜他们三个已经老了,不能跟年轻时一样,大冬天的开着花窗看雪景,身子骨吃不消。

    当然,他们也不是来吟诗对对子的,再是好景致,在此时此刻,都无心欣赏。

    一盏热酒下肚,傅太师叹了声:“我原总以为是我们三个想多了……”

    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把争权夺势的各种手段都看过了,因而傅太师在先前就品出了不对劲来。

    可品出滋味来了,内心里还是存了一份念想,认为圣上不会那么离谱。

    他们三个也交流了几次,把疑惑压在心里,没有去圣上那儿试探。

    毕竟是太荒唐了。

    圣上选了一个他们谁都无法认同的皇子,这……

    孙祈、孙淼、孙睿、孙宣、孙骆,这五个,虽然能力各有高低,外家实力也不相同,有野心勃勃的,也有根本不想掺合的,但这五人在三公眼中,并不是绝对不可以的人选。

    圣上真的要立其中一人为太子,他们几个老家伙也能帮着多指点指点。

    余下的,还能有谁?

    也就孙禛年纪大些,再往下,连走路都没有走顺畅呢!

    这不是疯了吗?

    “小公爷前一阵回京,我还与他讨论过,他让我再试试,”傅太师揉了揉眉心,“结果一试,试出来这么一个结果!

    圣上先松口,再给三殿下安这么一个事儿,还叫我们再磨他两年……

    这哪里是磨啊,这是把人给磨废了!”

    “圣上总不至于真把心思落在八殿下、九殿下身上吧?”冯太傅叹息,“那也太小了些,都没有开蒙呢,也不知道往后是个什么性子。

    等他们能进文英殿了,我们三个早躺棺材里了!到时候怎么办?由谁来从头教起?”

    “教还是有人教的,”曹太保道,“怕就怕,不是个能教出来的!何况,我们躺了,大殿下他们都还在呢,到时候那场面……”

    十几年的磨砺与奋斗,足够孙祈他们丰满自己的羽翼了。

    到时候,刚刚才冒头的小殿下们怎么与兄长们竞争?

    还不是翻天覆地!

    三公越说越惆怅,一辈子风风雨雨走到今天,排开公候伯府,朝堂上,就数他们三人最风光,结果眼看着能功成身退了,如此难题扔在眼前。

    倒不是最后一定要操心,而是正如蒋慕渊说的那样,他们入土了,他们的后人还要做官的,一旦站错了边,整个家族几十几百年的功业毁于一旦。

    家业毁了,百姓也苦啊!

    当年先帝登基前后的事儿,他们都是亲身经历了的。

    那几天几夜,京城百姓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还是要想想法子,”傅太师道,“便是逼,也要逼圣上立个适合的太子。”

    “谁合适?”曹太保叹道,“原想着三殿下算是不错的了,可明州那事儿,我听着都头痛。”

    头痛的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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