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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其实是最吃亏的,若不然,魏氏不会哭成这个样子。

    数来数去,杨氏都只数到顾云锦头上,可现在,顾云锦这无辜又意外的样子,实在叫她也看不穿了。

    这是真不知情,还是在演戏?

    顾云锦是真的意外,这场大戏是她安排的,却跟她想的又不同了。

    京里的茶博士们当真是好本事,连徐家的发家史和将军府的陈年旧事都给搬出来说了,短短几个时辰,说得有模有样,怎么能不叫顾云锦惊讶?

    还江南苏家出美人,顾云锦的亲娘苏氏过世时,她不过四五岁,能记得几桩事情,却根本想不起苏氏的五官模样来,哪怕底下人说过苏氏相貌好,顾云锦也不清楚那是如何的好。

    那这些是谁说出去的?

    莫不是沈嬷嬷与那医婆讲的?

    念头一闪而过,顾云锦自己先否认了。

    徐氏不爱说徐家旧事,翠竹也不会提,沈嬷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很清楚,哪怕沈嬷嬷会跟医婆说徐家的坏话,但她绝不会提及将军府和苏氏,尤其是苏氏的模样。

    沈嬷嬷心里敬重苏氏,那些叫人说三道四的话,她不会提的。

    如此看来,果真是京里的茶博士们太厉害了。

    顾云锦听完,没有先替自己辩白什么,只转头去看魏氏,故作讶异道:“说的都是我和二姐姐的事儿,二舅娘哭得这么伤心是为什么呀?”

    杨氏心下一松,暗暗想,果真是个小孩子,其中门道都没弄明白呢。

    魏氏噙着眼泪,正想说话,突得就被闵老太太给截了。

    老太太的声音冰冷:“云锦,真不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顾云锦挑眉。

    “我看呐,定是那医婆捣鬼!你不是还让她给徐慧看诊了吗?”闵老太太在气头上,说起徐慧时直呼其名。

    顾云锦站起身来,扬着下颚,道:“老太太是想说我贼喊抓贼,还是想说我们太太让那医婆算计我呐?”

    闵老太太的眸色一沉。

    顾云锦才不管她想说什么,只自顾自道:“那医婆是什么人,大舅娘比我清楚。

    我昨儿也说了,就是大舅娘请了那医婆来给我看诊,我瞧着那方子还好使,就请她去了北三胡同。

    我们太太病了有几天了,我又不认得其他大夫,就这么请了去了。

    我是没跟那医婆胡说八道过,想来我们太太也不会的。

    说句不好听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们太太还没嫁的时候,老太太您端着那水盆子就跟端着馊水似的,这一等泼出去,更是连大门都紧紧关上了。

    我父母虽然不在了,我好歹有个亲哥哥,我们太太是我继母,她也不会再有儿女了,往后要靠我兄嫂养老尽孝送终,她把我抹黑了,还指望我兄嫂待她真心实意吗?

    我们太太可不是个傻的。”

    顾云锦这番话说得字字难听,落在闵老太太耳朵里,又添了另一层味道,那就是字字在骂她“你就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