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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把式和小厮连连道谢,小厮解下腰间钱袋子,给帮忙的一些茶水钱。

    袁二没有特立独行地拒绝,随手接了,等小厮上车时又往里头瞥了一眼。

    这一回,车帘子掀起来的角度大许多,袁二看清了主家的五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啊……

    还不等袁二再细看,帘子已经落下来了,遮挡住了所有视线。

    车把式对四周众人又行了一礼,驱车离开。

    袁二一直看着那马车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虽只有那么一瞥,他还是觉得,那位主家的眉眼有点熟悉,可要说之前再哪里见过,一时间又寻不到确切的印象。

    他只能先收敛了心神,继续打听周五爷留给他的落脚之处。

    “这位小哥,屠园巷是往这个方向吗?”袁二问道。

    那小哥也是刚才帮忙推了车的,闻言上下打量袁二,笑道:“你也是北方来的吧?屠园巷啊,就沿着这条路直走,前头右拐,不远了。”

    这小哥是明州本地人,一开口就是江南口音,袁二略怔了怔,反应过来对方的话,赶忙道了谢。

    同时,他眉宇一扬,又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

    他听多了京城话,遇上这么一辆马车时也没有不习惯,却是忘了他如今脚下踏的是明州地界,而刚才的车把式,明显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

    想到这一茬,又想起那车把式说主家腿脚不便,袁二一下子就能对上号了。

    他的确不曾亲眼见过对方,但他曾看过对方的画像。

    马车上的那位主家,不就是钱举人画的那一个跛子吗?

    说起来,那跛子的五官相貌当真平平,扔在人群里,左右都不会多看一眼的,要不是袁二彼时费大力气跟钱举人拉锯,返工无数次折腾出来那么一张画像,他也不会记得对方。

    袁二抿了抿唇,听风说过,那画像上的是个姓邓的公公,虽然没有明确对方背后主子的身份,但袁二听过一嘴,邓公公似乎是孙睿的人。

    那么,好端端的,邓公公来明州城做什么?

    眼下差不多是十一月半了,邓公公腿脚不便,马车行驶不比袁二快马加鞭,推算一番,这一路上少说也要花费一个多月,若是沿途再耽搁些时日,单程就走了两个月了。

    袁二脑海里一面琢磨着,一面寻到了周五爷落脚的小院子。

    周五爷开了门,对袁二道了声“辛苦”。

    袁二行了礼,跟在周五爷后来进了屋子。

    里头点了炭盆,暖和得袁二通体舒畅,揉了揉脖子感叹了一声江南冬冷。

    周五爷好笑地给他添了盏热茶。

    袁二接过来一口饮了,便说了遇上邓公公的事儿。

    周五爷讶异:“没有看错人?”

    “没看错,与画像上很是相似,再者是从京里来的,又是腿脚不变,我想来想去,应该就是邓公公。”

    周五爷敛眉,背着手沉思。

    他知道邓公公是绍州人,而孙睿的侧妃赵知语,她的祖父便是明州同知,正因着这一层关系,彼时孙睿定下侧妃时,蒋慕渊还与他讨论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毕竟,绍州离明州不过几百里路程,快马加鞭都不用一日工夫。

    现在,邓公公出现在了明州城,这其中,恐怕真的有些故事。

    周五爷微微颔首,道:“我先写信知会小公爷,是与不是,多留个心眼,总归没有坏处。”

    袁二亦是点头,建议道:“他们也是远道而来,总要寻个落脚处,这几日我试着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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