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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看着羸弱,底气不足,声音不够洪亮,他虽是竭尽全力提高音量,还是差了一截。因而先前关着门,底下的动静并没有传到雅间里。
听风扶着门板,看着底下的书生。
只听那书生继续道:“这顺畅起来,就好似小王爷定婚期,前脚算了几个好日子,后脚边关就传来好消息了。
如今又是大捷,待符家那儿选定了,刚好大军也班师回朝了。
好事儿一桩接着一桩,喜上添着喜,这门婚事岂不是上上之合?”
听风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孙恪的反应,心说,这位书生不会是小王爷请来的吹嘘官吧,这马屁拍得也太响亮了。
可听风只是蒋慕渊的亲随,不是蒋慕渊本人。
小公爷能笑着打趣孙恪,听风却只能在心里琢磨琢磨。
舌尖顶着腮帮子,孙恪一脸莫名其妙,撇嘴道:“止住你那乌七八糟的思路,小王爷我讨个媳妇儿,还需要吹嘘官来吹‘上上之合’?虽然他说得句句在理,但这人不是我找的,只是他有眼光。”
听风想笑又不敢笑,低头哈腰附和了一番。
孙恪却是得了劲儿了,摇头晃脑道:“他来这儿说什么实话,说再多实话,我也不会赏他银子。”
小王爷身边的亲随安哥跟着他好些年了,最是知道这位主子那不着调的性子,便赶紧给搭了杆子:“您不赏银子,不如请大堂里的客人们吃一杯酒?奴才看着大部分都是熟面孔,前回您教训那胡说八道的家伙时,好几位都在顺天府官差跟前替您说公道话呢。”
孙恪乐了,挥手道:“那就依你说的。”
安哥也乐,笑嘻嘻招了跑堂的小二来。
小二入雅间里听了吩咐,谢了孙恪的赏,到廊下扶着栏杆就冲底下喊:“小王爷说,请各位客人吃酒,各位稍待,好酒很快就送上。”
有不要钱的好酒,哪个不高兴,纷纷抬着头往雅间的方向拱手道谢。
小二们往各桌送了酒,那书生端起来,对着雅间执杯,摇头晃脑地叹:“小王爷大喜之时,我们这等身份的只能沿街给您叫个好,今儿沾了光,算是吃过喜酒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得了这杯酒,我们大伙儿也能沾沾喜气。”
孙恪并没有露面,他依旧饮着茶,与安哥和听风道:“喜事儿不嫌多,喜上添喜,听着挺好。”
听风忍笑忍得辛苦,暗悄悄拉着安哥道:“马屁都拍上天了,莫不是有求于小王爷,寻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吹嘘。”
安哥道:“满京城的都知道,咱们爷几个喜欢在素香楼听热闹,就算先前不晓得,前回大打出手,早传开了。
这些日子想走我们爷门路的人还真不少,法子不拘一格,跟今儿这么吹捧的,这书生倒是头一个。
再吹下去,连我都没脸往下听了。
不过,他吹他的,我们爷听个高兴,真有求的,反正爷他万事不管。
等他们发现再吹也不顶用了,就不来吹了。”
“也是。”听风点头,心里暗搓搓想,但凡想这些法子来求的,求的都是前程、官场,而那些,小王爷从来不管。
能让小王爷助这种“举手之劳”的,也就他们小公爷了。
听风出了素香楼,大堂里还在一个劲儿地吹,孙恪又散了酒,引得不少过路客都进来吃酒。
吃人嘴软,几句吉祥话肯定是要留下的。
人一多,吹得也不仅仅是孙恪的婚事,也会讲肃宁伯班师回朝,自然而然的,又转到了宁国公和成国公府的两位小公爷都不回京上。
蒋慕渊那人担的美名多了,百姓之间提起来,多是叹一声小公爷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