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便准备启程。
蒋仕煜前几日刚回京,父子两人交换了不少讯息,今儿再谈,宁国公叮嘱之余,又添了一事。
“平海关调多少兵、船,如何调转,都定下了?”蒋仕煜低声交代,“你最好是亲自去一趟,若抽不开身,也要让人去盯着办。”
蒋慕渊道:“您是担心平海关会出差池?”
“三殿下在京中不能出手,难道会坐以待毙?”蒋仕煜笑了笑,“平海关上下不一定听他的,可谁都有私心,怕自己手中的兵士战船跟江南水师一样,借出去就回不来了。”
蒋慕渊一怔,而后笑了起来。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蒋仕煜考量的周到。
“我原是让关侍郎去平海关的,又借了肃宁伯的腰牌与他,想着平海关守将是伯爷的老麾下……”蒋慕渊顿了顿,道,“您说的是,还是亲眼去看看更放心。”
为了这一桩,蒋慕渊只让人往后院递了口信,又匆匆入宫去请旨。
圣上疲惫,听他说要亲去平海关,没有多问就应了,让他先退下。
回到府里时,蒋慕渊的行囊早就收拾妥当了。
夫妻两人皆是依依不舍,却也知道无可奈何。
翌日一早,祐哥儿抱着蒋慕渊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顾云锦听得心里发酸,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个月大的小娃儿到底是怎么看出今日不同的?
分明之前几日,蒋慕渊也是清晨出门,晚了回来,祐哥儿从未这般哭过。
蒋慕渊也叫儿子哭得心软,不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好言好语哄了一刻钟,这才不得不把抽抽搭搭的祐哥儿交给顾云锦,急匆匆走了。
祐哥儿撅着嘴,委委屈屈的,往日会让奶娘抱,这会儿一丁点不肯,两条胳膊紧紧搂着顾云锦的脖子。
“这是怕夫人也离开呢。”奶娘道。
顾云锦好一阵哄,一遍遍说“娘不走”、“娘在这儿”,总算换来丁点自由,不至于被哥儿勒得难喘气了。
小娃儿到底精力不佳,大哭过了,没多久就困倦,被顾云锦哄着睡了。
睡熟了,手还搭在顾云锦的手上。
顾云锦叫他这幅小样子弄得心里软得不行,也就不做旁的事儿了,抱着儿子睡回笼觉,哥儿若是醒来,一眼就能看到她。
另一厢,蒋慕渊快马出城。
惊雨和听风在后头跟着,两人嘀嘀咕咕,猜蒋慕渊为何晚了。
一个猜舍不得夫人,一个猜舍不得哥儿。
蒋慕渊听了几句,挥了挥马鞭子,道:“都舍不得,满意了吗?”
两人当即闭了嘴。
听风胆子贼大,很快又嬉皮笑脸起来:“满意的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