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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喜垂目沉吟片刻,对陈老将军说道:“爸,要把大哥接回来,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百花城,已经不是当初……”
“不容易不容易???”
陈老将军突然激动了起来,打断了陈朝喜的话,他伸出一根满是皱皮的手指,怒道:
“你什么都是不容易,什么都不容易,这也不容易,那也不容易,陈朝喜啊陈朝喜,你是不是早就有计划,把这陈家满门都弄死,再好好的继承你的陈家大业啊???”
“爸!”陈朝喜受不了的怒了一声,“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你就把你大哥,还有小发的骨肉,给我找回来!!!”
说完,陈老将军就咳嗽了一声,仿若喘不上气来般,拼命的呼吸,那呼吸的声音,也是像堵在了气管里一样,有种浓重的杂音,他在陈朝喜的大惊失色中,身子一个踉跄,然后用劲,挥开了陈朝喜要来扶他的手,怒道:
“用不着你扶,你大哥,和你弟弟的骨肉,如今还留在百花城受苦受难,你却坐拥金门基地首领的位置毫无作为,我要你何用?我要你这个儿子,来气死我吗???”
门外,一名医护人员似乎听到了动静,匆匆跑了进来,扶着陈老将军去了床上休息。
他苍老消瘦的身子,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缓慢的往前走着,擦过了陈朝喜的手臂,陈朝喜笔直的站着,目光看着远方,眼神中有着许多的诉求,想说给老父亲听,却又知道,他的老父亲,并不会将他的话放进耳里。
这时候,被训斥了一顿的陈朝喜,内心空寂寂的,他感觉特别的难受,却是突然看到他的父亲,朝他伸过手来,陈朝喜心中一暖,伸手,准备去接父亲的手。
结果,陈老将军的手,却并不是来握陈朝喜的手,而是擦过他的手,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毫无半分父子温情,相反,却是有种退休的老领导,在告诫新上任的小领导般,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朝喜,你的身体里,也流着陈家的血,莫要以为自己如今成了首领,就背祖忘宗,作出置兄弟手足于生死不顾的事情。”
那话,宛若一盆冰水,将陈朝喜从头浇到脚,他看着他的父亲,披着缀满了将星的军装,从他的身边擦过,枯老的手一点点的从他的肩头滑下去,陈朝喜的心,一点点开始发硬,硬得就宛若石头一样。
他突然之间,有些嘲笑自己,在陈家生活了半百岁数,想要父子温情?陈朝喜是谁?他早已将父子温情这一套,从他的生命中剔除了,今日看到父亲喘不上气来,又是怎么起了奢想?
陈朝喜转身,身姿笔挺的朝着他的父亲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他的父亲,不,陈老将军,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军人。
这位老将军,是陈朝喜从小的偶像,也仅仅只是偶像而已,做不得其他的奢望。
陈朝喜,从来都不应该奢望。